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喬曼被阿川關押起來,手裡沒槍,就像是毒蛇被拔光了毒牙。
沒有人會害怕沒失去毒牙的毒蛇。
朱母拿起毛筆在白紙上寫了一連串的物品,又褪下戴在手腕上最後一隻翡翠玉鐲。
把白底黑字和玉鐲都交到周婆子手裡,吩咐道,“去當鋪當掉玉鐲,然後把這些東西全部買回來。”
周婆子小心翼翼把東西都揣在懷裡,“老夫人放心,我現在就去辦。”
周婆子這一去,直到晌午時分才回來。
把一大包散發苦澀味道的藥材,小心翼翼擺放在朱母眼前。
朱母點了下頭,說道,“送去給徐老大夫配藥。”
徐老大夫早就在隔壁的偏廳等候。
他快速把所有藥材配製成等量的十份,交到周婆子手上時,摸著花白的長胡子,欲言又止道,“告訴老夫人,此等虎狼之藥,服用在女子身上,最多三副,超過三副,神仙也難救。”
周婆子嚇得哆哆嗦嗦,把徐老大夫的話帶給了朱母。
朱母毫不在意地冷笑了聲,“放心,死不了人。”
為了阿川的錦繡前程和少帥府的煊赫輝煌,她不會讓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
日頭逐漸偏移往西墜落,很快就入了夜,天色灰朦。
周婆子端了熱氣騰騰的湯水送到朱乾川的書房門口,被副官伸手攔住。
“少帥有令,先餓上少夫人兩天再說。”
周婆子瑟瑟縮縮地陪著笑,“少帥的命令,你們遵守,我也不敢違抗。”
“隻不過,這些東西都是老夫人吩咐送給少夫人補身子的藥湯。”
“藥湯而已,不是飯菜,應該沒有違背少帥的命令吧。”周婆子小聲解釋。
副官和兵士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無聲地交流了一會兒,最終趕走周婆子,留下了藥湯。
書房裡。
喬曼身上沒帶槍,又不想與朱乾川徹底撕破臉。
朝夕相處這些年,她是真心愛上了朱乾川。
寧願腸胃一抽一抽地疼,餓得半死,頭昏眼花癱靠在紅木座椅裡,也沒有強行衝出書房。
看見那兩碗藥湯,以為是自己平日裡調養身體的藥膳,想也沒想,仰頭喝得一乾二淨。
抽痛的腸胃,終於不那麼疼了。
“阿川,你是我的丈夫,這輩子,隻能是我的丈夫。”喬曼嗬笑著,目光沉沉地閉上眼,頭一歪,昏睡過去。
這時的南城,顧大總統的府邸,燈火璀璨,衣香鬢影,一派熱鬨沸騰的景象。
“蔡司令,您請。”
“劉副總統,您先請。”
被邀請的高官名流個個滿臉笑容,身邊都挽著千嬌百媚的女郎,按照職位高低,依次踏入金碧輝煌的正廳。
傅安安挽著厲梟的手臂,清淩淩的水眸,一直期待地盯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