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察們出現在包廂中看著麵目全非的黑幫首領時,每個人都知道,剛剛穩定下來的城市又要變得混亂起來。
不過這對警察們也是有好處的,因為“黑幫時代”正在成為過去式,聯邦政府在這方麵的推行力度前所未有的強。
有人說這是波特總統是一個守承諾的人,他在踐行自己之前向選民承諾的那些事情,要解決黑幫對民眾的騷擾。
但是也有人認為,這是他逃避的一種手段,畢竟他向民眾所有的承諾中,就打擊黑幫這件事最容易做到。
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變化,一個時代的變化,執法部門的權力正在得到加強,警察們在城市中也將要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而不隻是單純的配角!
來到現場的副警長隨手拿起了倒在桌麵上的金獅酒酒瓶,他小心的將瓶口湊近了鼻子邊上,搖了搖,然後聞了聞,隨後把瓶子放回到桌麵上。
“是水。”,他抿著嘴搖了搖頭,“聽說他們從那邊的倉庫裡也查出了大量的瓶裝水。”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黑吃黑。”
“並且殺死他們的那夥人,很有可能是……藍斯家族的人。”
作為警察,在這個時代半黑半白的一種職業,他們對地下世界的了解,對地下世界變化的了解可以說也是非常了解的,也很敏銳。
金獅酒來自於什麼地方他們很清楚,他們也知道最近這個黑幫首領正在和藍斯家族接觸,據說是要做什麼酒水代理,壟斷這裡和附近幾個城市的酒水市場。
因為他搭上了大人物的線,所以警察這邊知道了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措,畢竟他背後也有大人物了。
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完蛋你了,這背後說明的一些東西有讓他們去思考的意義。
他身邊的助手輕聲問道,“那這個案子……”
副警長看著兩名警員把黑幫首領的屍體裝進了殮屍帶裡準備運出去,他沒有回答自己助手的問題,而是喊了一句“稍等一下”,然後走到殮屍帶邊上,把黑幫首領的手臂從殮屍帶中拿了出來。
他抬起了黑幫首領的手腕,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金標,然後脫了下來。
還把染血的鏡麵在黑幫首領胸口的外套上擦了擦,然後是金鏈子,甚至是他皮夾子裡的錢。
房間裡的警員們就這麼看著,看著他把黑幫首領身上那些值錢的東西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們的眼中沒有露出什麼……不可思議的神情,隻有淡淡的鬱悶,因為他們撈不著了。
實際上這些死者身上的東西會在殮屍房那邊被完全的解除乾淨。
按照警察這邊的流程和規則,這部分東西會交給死者的家屬,但這是流程。
流程這個東西隻是一種題型,就像是遊泳池旁邊那個“不要在遊泳池中小便”的牌子一樣,它隻能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
如果有人願意聽從這個提醒,那麼他們很大概率會保證自己不再去做這些事情,可實際上很多人會在遊泳池中尿尿,這不是個例。
所以殮屍房那邊之前的財物都會被驗屍官他們自己裝進口袋裡,如果有家屬問,就說現場沒有發現這些東西。
畢竟他們的家屬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們的親人在死亡,以及警察趕到現場之後發現屍體的這段時間裡,那些財物就在他們的身上。
也沒辦法指控那些警察貪墨了他們死者親屬的東西。
本著這些東西交給犯罪分子家屬成為他們享受犯罪所得的縱容,不如裝進城市衛士的口袋裡,至少能讓他們在工作上更上心一些。
“走吧。”,他示意兩名警員把屍體抬出去,兩名警員把屍體剛抬出房間,黑幫首領的皮鞋和皮帶就被他們抽了下來。
這兩個東西也能值個一百來塊錢。
副警長當然知道那些人會做什麼,他對這個不感興趣,“你想要我怎麼做?”
“去調查一下是誰乾掉了他們,然後向局長或者市長申請,以你為核心成立一個調查組,去利卡萊州調查藍斯家族的案子?”
他的助手愣了一下,眼珠子頓時鼓了起來,“王德發?”
“我他媽沒這麼說!”
副警長看了看房間裡已經沒有其他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白了自己的助手一眼,“但是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就像是要這麼做。”
他頓了頓,“好了,這件事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黑幫火拚,然後死了一些人。”
“我們手裡沒有什麼線索,誰他媽愛去查誰就去查,反正這件事我是不會插手的,我還有妻子和孩子,還有我他媽剛買的車……”
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讓口袋裡的東西更貼服後,從房間裡走了出去,他的助手看著自己長官的背影聳了聳肩,既然這樣,他也不會多嘴。
一起黑幫火拚,沒有任何線索,應該是外地人。
警察局在當天上午就發布了這個新聞,並且會成立一個隻有三名還有小半年就要退休的老警察參與的調查組,專門來調查這個案件,也算是給納稅人們一個交代了。
至於他們心中很清楚的藍斯家族?
誰在乎?
黑幫首領被乾掉的消息也在早上被人送到了藍斯的手中,藍斯對這些小事其實並不在意,但又必須安排人去做。
這就像是一個輪回,他從一個權威的挑戰者,最終成為了權威的維護者,任何事情,包括人生,曆史,都是一個輪回。
過去的一幕幕,改頭換麵在此刻又重新上演!
舍爾市外的新城已經開始正式的破土動工,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
在鈔票的作用下數不清的工人們聚集在這裡,漫山遍野都是工人,他們用奇跡般的速度快速的把那些欺負的地麵變成平整夯實過的地麵,為後續的硬化做好充分的準備。
這不是工業奇跡,這是“人”的奇跡!
至於工會那邊,在舍爾市內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聲音了,在多方麵的聯合衝擊下,工會已經完全意識到,他們這一次麵對的對手和以前那些對手完全不一樣。
更富有,更有人脈,也更危險。
萬利集團就像是一個高速行駛在一條沒有儘頭的公路上的超級戰爭堡壘,阻擋它的下場隻有被它碾碎!
至於其他地方工會和工人階級之間因為互相不信任爆發出來的信任危機,藍斯也不太在意,隻要不影響到他就行。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信任危機”中,很多工會存在的問題開始被曝光出來,工人們憤怒的遊行示威甚至是罷工。
資本家們可能是這次罷工活動中最倒黴的一群人,本來他們還在看工人和工會的熱鬨,沒想到一轉眼這一刀卻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不過很多資本家還是比較支持這次罷工的,因為這是資本家,包括聯邦政黨對工會群體這個攪局者發動起來的第一次進攻。
而且這次進攻很致命,這二十年以來工會總是以“一切都是為了工人階級利益”的口號和他們“戰鬥”,不管是資本家還是聯邦政府都被他們折騰得夠嗆!
他們一直在尋找反擊的辦法,不能讓工會在勞資關係中獲得明顯的超然地位。
現在,就是一個好時機。
各種關於工會的醜聞頻繁的被曝光出來,主流媒體也在“反思”這些問題,聯邦一直對工會采用比較“放縱”的管理方式,他們自己成立工會,自己製定工人們的行業標準,並且把這些標準推動成為聯邦司法解釋參考中對標的標準。
沒有什麼專門監督工會犯罪和腐敗的機構,很多時候出了事情也是他們自己內部自查,是不是該給工會也套上一個項圈了?
在一個比較知名的時政報紙上,一名編輯將工會的形象用漫畫的形式表現出來,把他們繪製成一群惡犬,而聯邦政府以人的形象出現,手中則拿著帶刺的項圈和鞭子。
這些問題在社會上引發了比較激烈的討論,因為它實實在在傷害到了工人們的利益,就像藍斯說的那樣,工會可以直接把資本家給的補貼以現金的方式,直接補貼給工人。
也可以把這些錢變成每一塊的肉餅,每天發放給每一個工人。
但是肉餅和錢對於工人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工人們更渴望要現金,哪怕隻有三塊錢,但是工會更傾向於發肉餅,因為他們能截留一些。
克利夫蘭參議員還給藍斯打了電話,談起了這件事。
“最近國會打算出台一些新的法案來解決這件事,我們討論得很激烈。”
“你知道,工會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受我們管理的部分,而且工人階級很敏感,任何的動作隻要幅度大一點,就會被工會解讀為對全體工人階級的傷害。”
“我們一直想要插手工會的管理但是始終沒有機會,這次的事情讓我們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你作為國會顧問,可以寫一份報告上來,聊聊你的想法,也許我們能在國會上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