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子桑這貨對自己的出場方式極為滿意。
他悠悠下地,對一臉狂熱崇拜的德仁帝道賀,語氣卻輕飄慵懶不似真意。
“地上皇今日壽辰,本尊特來祝壽,獻上壽禮。”
身後的趙玉嶼隨著他的話將準備好的紫檀盒子恭敬奉上。
子桑虛抬了下手,緩緩介紹“此乃瑤山金丹,金丹入口,百病皆除,可保地上皇康安。”
德仁帝聽到這話,頓時雙眼泛出金光,雙手捧過盒子如獲至寶,迫不及待打開。
隻見小葉紫檀香盒裡麵的白絨布上躺著一顆半個指甲大小的黑色藥丸,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滿屋飄香,隱隱可聞是一股獨特的藥草香味。
趙玉嶼看到藥丸那刻嘴角忍不住一抽,旋即眼觀鼻息裝作沒瞧見。
這藥丸比子桑逼她吃的那顆要小上許多,她嚴重懷疑是煉藥剩下的邊角料湊和成的。
望了眼眼前一臉淡笑,眼底戲謔的子桑,趙玉嶼心中想著,是這位神仙乾得出來的事。
德仁帝卻不知其中原委,見了藥丸大喜過望,趙玉嶼甚至覺得他抱著盒子快要喜極而泣。
“多謝神使賜福!還請神使上座!”
德仁帝上前一步,熱忱地想攬著子桑的手同上高台,子桑卻先一步甩罷衣袖,雙手順勢背於身後。
“地上皇請。”
德仁帝略顯尷尬,但很快便掩去了神色,笑著引子桑上座。
趙玉嶼身為神使侍女,也順勢隨著他們一道走上高台。
高台之上除了龍椅,左側還備好了一張斜側而放的雕雙鶴環形圓椅。
子桑並不同德仁帝相互謙讓先行落座,而是直接施施然坐於圓椅之中,疏懶靠在椅背上。
趙玉嶼心中忍不住吐槽,還好子桑沒直接坐在龍椅上。
她站在子桑身旁,這個視角很好,一掃便能瞧見台下眾人,就連偏殿那邊的動靜也能觀察到。
她一眼望去,就看到屏風後錦衣華服的美人堆裡格外引人注目的一道身影。
倒不是說美得多出眾,而是那人身上的氣質,蕙質蘭心,雅致清麗,就像是雨後梨花落井,飄在平靜溫涼的水麵蕩起淺淺漣漪,清雅平和,隻望去便讓人心生安寧。
但溫和的氣質中藏著一份倔強,是踏遍山川、濟世救人,飽經曆練的不屈和堅韌。
這等氣質,同小說中描繪的女主一模一樣,隻一眼望去便能讓人注目。
趙玉嶼不由得感慨,難怪太子和裴小侯爺都對她一見鐘情,這般美人,不是皮囊的俗媚,而是靈魂的高潔,便是她一個姑娘瞧見了也不自覺心生親近。
又想起故事中女主遇到狗太子之後遭遇的痛苦,趙玉嶼忍不住暗罵,對尚未見麵的男主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
好好一個美人被折磨得差點香消玉損,夫君亡故孩子也沒了,這對女主來說是多大的痛苦。
趙玉嶼瞧著此時宴席上同旁側夫人笑意盈盈,滿麵幸福的何付子,心中愈加難過。
媽的,男主那個狗東西,不能對人家負責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又棄如敝履,拋棄了見人家夫妻和睦幸福,又心生妒意扭曲爬行想要將人奪回來。
渣男,呸!
她的腹議旁人自然並不知曉,宴會開始,德仁帝今夜甚是高興,命人奏樂起舞,開懷暢飲。
舞女再次飄然上場,身姿婀娜,顧盼生輝。
酒過三巡,何附子覺著殿中有些悶熱,同一旁的忠勇侯夫人交談幾句,起身去更衣透透氣。
趙玉嶼正時刻盯著她呢,見她起身,便也借更衣之名出去。
原著裡,正是女主更衣回殿途中遇到了從太和門匆匆趕回來的太子,才有了後麵囚禁殺夫墮胎一係列虐生虐心慘無人道的狗血孽緣。
她必須要阻止兩人相見。
子桑似乎並未留意到她,正含笑同一旁的德仁帝飲酒賞樂。
出了大殿,趙玉嶼跟在女主身後不遠,轉了個路彎拐到隱蔽處,剛想跑上前叫住她,卻先一步被人喚住。
“玉兒。”
趙玉嶼下意識扭頭望去,就見兩個窈窕身影從大殿方向匆匆趕來。
待她回頭再望,黑夜中已經不見了何附子的身影。
趙玉嶼登時著急想要追上前,卻被趕來的那位婦人一把拉住手。
“玉兒,真的是你!”
那婦人似是喜極而泣,語氣親熱喚道“玉兒,三年不見,你怎麼都瘦了。”
趙玉嶼不喜同陌生人如此親昵,抽回手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那婦人很是驚訝,似又傷心“玉兒,我是娘親啊,你,你不認識娘了嗎?”
旁邊一同前來的少女見狀,登時不滿斥責“姐姐,雖然你如今受護國神使器重,但到底也是咱們趙家的女兒,怎麼能連母親都不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