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青布收攏,被青袍人拖在手中,就像一隻巨大的布袋,他掃了一眼那個破廟的殘骸,自語道“咦?這裡什麼時候倒了個破廟?”
但也沒有在意,目光掃過一圈,確定沒有漏人之後,便轉身向著山脈的深處疾飛而去。
布袋內。
巨大的氣流將青布吹得如同狂濤一般抖動,所有人都東倒西歪,被滾動的布麵推來擋去。
哭喊聲已經平息下來,在被青布罩住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昏睡過去,布袋中似乎有某種昏睡的法術,人一進來就中招。
隻除了林文。
不知道是何種原因,昏睡之術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他靠在袋邊,緊緊抓住布麵,也沒受皮肉之苦,隻是心中的疑惑沒有稍減。
青袍人的道行不值一提,這破袋子也根本不入他眼,連收縮成寸的功能都沒有,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三歲小兒煉得都比他好。
但是,它的煉製規格卻很嚴謹,四平八方,乾枝分明,應該是出自玄門正派,野修絕對不會這樣一板一眼。
玄門正派的人抓這群凡人乾什麼?
林文雖然上一世醉心修行,但基本的世理還是懂的。
大道萬千,雖然各個門派的法度傳承都不一樣,但究其根本,都是煉精存氣,調脈強血,修行自身,抓凡人沒有任何作用還影響修行。
就算是邪修祭煉生靈,也很少抓凡人,沒什麼好處,反噬還大。
至少在他的理解中是這樣的。
一定要煉,那也是煉一城,一國,一界,這樣抓人抓到什麼時候去了?
林文眉頭微沉,這件事情暫時想不明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從另一個方麵來想,至少他沒有一見麵就大開殺戒,說明不是沒有活路,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反而還能助他走出大山,重回人世。
正思索間,林文忽感到腳下風湧,他立刻知道是青袍人在下降。
來了!
青袍人下降得很快,布袋出現了明顯的變形,把人都堆在了一起,林文沒有刻意躲開,而是混在他們中間,以免被發現異常。
隻過了兩三秒,腳下一沉,布袋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林文感到布袋正在傾斜,他立刻閉上了眼睛,混在人群內從袋中順勢滾下。
人肉砸在泥土上的轟隆聲混成一片,就像倒豆子一樣。
但林文巧妙地找到了一個角度,沒有受傷,他的修為雖然沒有了,但身手和眼力還在。
不遠處,一個粗獷的聲音大喊道“是寧仙長,寧仙長回來了!”
轟隆的腳步向這邊靠近,但青袍人沒有理會,倒完了人一收青布便破空而去。
“他奶奶的。”另一個聲音罵道“仙長怎麼走這麼快,像見了鬼似的。”
“閉嘴!”那個粗獷的聲音罵道“胡老三,寧仙長是你能編排的?也不怕一雷劈死你,快來收拾這群肉豬,再讓他們跑了,老子先一刀劈死你。”
林文心中一沉,悄悄睜眼一看,果然是一群土匪。
至少有二十個,個個都是彪形大漢,穿著獸皮衣,腰間掛著兵刃,不過,雖然他們看上去孔武有力,但也未入修行之門,最多隻是打了一些外基,還打歪了。
都是凡人,沒有修行者。
林文心中略定。
未必沒有機會。
此刻,土匪們走到了人堆前,把人像豬仔一樣扔到板車上,滿了之後再拖放入不遠處的洞穴中。
很快,就有人來到了林文麵前,正是那個被訓斥了的胡老三。
他滿臉不爽,罵罵咧咧,動作尤為粗暴。
林文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妄動,1對20,他剛剛重生,還不熟悉身體,有可能翻車。
一雙大手拎住他的衣領,將他摜上板車,林文使了個巧勁,順勢翻動身體摔入板車,沒有受傷,但其他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有的腿折手斷,有的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很快,板車上就堆滿了人,一個土匪將他們拉進洞中,直接倒在地上,就像是一袋麵粉或者其它什麼物件。
幸運的是,洞穴的地麵既不潮濕也不肮臟,似乎就是用來放人的。
而綁匪也並沒有把他們當回事,在放完之後就不管了,連巡邏站崗的人都沒有。
他們和那個青袍人一定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些綁匪很清楚被布袋抓來的人要多久才能蘇醒…林文小心地探出視線,這個洞穴的位置極好,能夠輕易將整個土匪營寨儘收眼底。
這是一片不大的平地,設施非常簡單,隻有幾十個囚籠和石頭壘成房子。
但林文很快發現,這裡絕不是簡單的土匪據點,它更像是一個中轉站,短短幾個時辰,他已經見過好幾夥土匪,向這裡送來了大批的“肉豬”,也有幾夥人,將“肉豬”從這裡接走,去往更深的方向。
“這裡有一個買賣奴隸的組織嗎?”
林文心想,他沒有找到逃離的機會,這裡的土匪們雖然忙碌,但都很警惕,或許是因為他們這些“肉豬”們曾經逃跑過一次。
對林文來說,這就很糟糕了,神魂內異光的崩滅正在持續加劇,那層極細的灰氣正在緩慢地擴散,而他依然無法與異光溝通。
我該怎麼辦呢……林文陷入了沉思。
留在這裡有危險,但從這裡逃離似乎更加糟糕。
在原始的叢林中迷路本就非常危險,萬一要是再碰見妖魔鬼怪,那就十死無生了。
正思索間,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痛哼的呻吟。
林文抬眼一看,原來是有人醒了。
正好,向他們打聽一下情況,總比我兩眼一抹黑在這裡瞎猜要好。
林文走過去,隨手幫他們止血接骨,這種小手藝他可是信手拈來,要知道上一世門內的師姐師妹和他在一起時可是經常骨折,不會點手藝活不利於他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