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蒲羅村的村民談論歪丫的娘親苗香蘭,苗姑娘,他們的頭上會出現一個不斷旋轉的箍,箍越亮,關於苗香蘭的記憶就越模糊。
大部分的人隻記得她是劉歪嘴的媳婦,歪丫的娘親,人很漂亮,不常出門,死的時候還很年輕。
少部分人不認識她,她在的時候,這些人還沒有嫁進村裡。
更少的人提到了她力氣很大,人似乎也很不錯。
似乎……她們說的不是很確定。
“哦呦,那麼久了,誰還記得啊,丫頭,這事你該問你爹啊。
村長我先走了啊,有空來家裡坐,公爹他前些日子還念叨您老呢,說想和您嘮嘮嗑,可他又出不來,隻能請您老過去了。”
孫豁牙子的媳婦不願意多想,她正要去地裡送飯,遲了是要挨罵的,她男人脾氣不大好,餓了看不見她人,肯定會覺得她偷懶,心裡著急,自然不想理會兩個沒事乾的小丫頭,同老村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哎好,叫他好好養病,趕明個我去看他。”
老孫頭是個癱子,幾年前在山上叫熊瞎子咬了腚,就此就站不起來了,和村裡頭的人也漸漸遠了,隻有老村長時不時去和他聊聊天,開解一二。
以前也不覺得那裡不對,可老村長這會兒記起來了,當初那老孫頭遲遲不回來,還是苗香蘭把他找回來的,再晚一點兒,隻怕人就斷了氣。
當時老孫家可是千恩萬謝的,孫豁牙子那時候也是村裡的混小子之一,奸懶饞滑還打媳婦,有次被苗香蘭撞見了,一拳上去,他就成豁牙子了,就此之後,一犯混就挨媳婦的打。
他媳婦也不知道跟苗香蘭學了什麼,人都開竅了。
就是整天苗妹子長苗妹子短的,苗妹子隻和毛蛋他娘好,她還不大高興,儼然將她視為了救命恩人,恨不得長她身上當條尾巴,如今竟然也忘了?
她男人原來被她打的跟孫子一樣,現在罵她跟爺爺似的,她也不動手了,越活越回旋。
這……他這一村人都成了糊塗蛋?
彆說墳在哪兒了,她們連人都快忘乾淨了。
“唉!”老村長愁的臉皺巴著,褶子都深了,“這怎麼一回事?一個兩個記性比我這老頭還差。”
歪丫看他愁成那樣,有些不好意思了:“村長爺爺,不然算了吧,回頭我問問那個老……爹,他總會知道的。”
“唉。”老村長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可他能做什麼?
劉歪嘴打孩子的時候,他不也沒攔過,想著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鬨到他這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孩子總歸還是要和他過。
那時候他就算想起苗香蘭也照樣沒法管。
“忘就忘了吧,忘了也好……”老村長嘀咕兩聲,又同歪丫說,“孩子,回家去吧,彆打聽了,忘了好,忘了更好啊!”
他大聲的長歎息著,又拍了拍豬血的腦袋,背著手走了,慢吞吞的挪動著腿腳。
身影有些可憐,他頭上又少了個箍,和那些後來的人一樣,可他分明是認識苗香蘭的。
“忘了更好……是什麼意思?”歪丫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