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走:“彆癱著個臉了,晚上就帶你走。”
她冷笑道:“把那美道姑睡到手了?她多半是跑了吧?”
賈珝不屑一笑:“你今晚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雖然美道姑走了,但又來過個小婢女,沒想到吧?!
丁白纓哼哼兩聲,也沒說什麼。
片刻後她又說:“今早我在前麵衙門看見了個人,像是江湖中人,我估計打不過他。”
賈珝說:“你肯定打不過,那是趙懷安,你知道這個人嗎?”
“趙懷安?他居然還活著。”丁白纓感歎道,趙懷安當年刺殺東廠提督,可是名傳天下,丁白纓肯定也聽說過。
兩人談話見,來到一亭林水沼,遊廊蜿蜒曲折,其中有一亭,亭中正有三道人影。
丁白纓不動聲色的掙脫了賈珝的手,賈珝說:“你心虛什麼?那隻是我的妹妹。”
丁白纓沒理他,兀自走上前。
黛玉喚著“丁姐姐”,兩人見過。
賈珝緩步來至亭下,黛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賈珝剛惹了她,又和丁白纓勾勾搭搭……但人家還是他侍妾,生氣都沒得由頭。
賈珝在亭中坐下,一陣微風輕拂,周圍響起陣陣枝葉搖曳的聲音,更顯幽靜。
他感歎道:“江南真是一個好地方。”
黛玉問:“比神京還好?”
“各有各的好。”
說完黛玉又想起不日就要隨賈珝一同回京,心中難免不舍惆悵,又問道:“珝二哥,你幾時回京?”
“我南下是有正經差事的,總要把事情做完了,才回去,就在一兩月之間吧。”
賈珝頓了頓又說:“妹妹也不必傷感,等明年春夏之際,有了空閒,我再陪你下揚州,看望林姑父。”
若是其餘人說這話,隻是臨時勸慰,但賈珝這樣說,他肯定能做到。
黛玉心中感激,一時又不好搭這話。
神京下揚州,足有千裡之遙。
她是什麼人?讓賈珝陪上,來回兩千裡?
一時沒人說話,隻有風吹葉動之聲。
黛玉覺得,此時此刻,很好。
“姑娘,你吹不得風,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
晚飯時分,林如海已睡下。賈珝坐主位,左右有黛玉、丁白纓陪坐。
紫鵑捧飯,雪雁安箸、進羹。
黛玉笑道:“我家裡比不得國公府、伯府氣派富貴,也不及寶姐姐院裡豪奢合意,珝二哥莫要嫌棄。”
丁白纓雖知黛玉話裡有話,但不知具體在說什麼,隻管吃自己的。
賈珝點頭說:“各有各的好。菜不放糖更好了。”
“珝二哥不是金陵人嗎?兩地口味差距也不大吧?”
賈珝笑了笑沒有說話。
食不言。
用過晚飯,賈珝帶上丁白纓,就此彆過黛玉。
江南為繁華之地,多無宵禁,此刻剛入夜,街上還有些人影。
一隊錦衣衛招搖過市,十分引人注目。
賈珝抬頭,隻見一輪圓月掛於夜空,但不見星海。
江南月色,似比京中的月夜朦朧些。
賈珝感覺後脖一涼,有雨滴墜下,他攤開了手掌,串串雨絲落下,雨勢似乎有逐漸變大的跡象。
忽然他側頭對丁白纓低聲說:“你感受到了嗎?”
丁白纓不解:“什麼?”
“有殺氣。”
丁白纓一陣狐疑,手掌不禁握住了刀柄。
“嗤!嗤!嗤!”
忽然夜空中射來三隻黑色短箭,速度快的驚人,直向賈珝而去。
丁白纓早有預警,唰的一下拔出繡春刀,短箭射在刀背上,擦出一束火花,在黑夜中極為耀眼。
“保護伯爺!”
錦衣衛人馬瞬間驚動。
賈珝側頭一看,一道黑影從一側的樓房上躍起,一轉眼就消失在夜空中。
賈珝看著地上那黑色短箭,笑出聲來,他又轉向丁白纓。
“還不快去追?”
丁白纓瞪了他一眼,打馬走出錦衣衛隊列,找準方向,揚鞭策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