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止步!”
“軍營重地,沒有傳令不得通行!”
伐山軍駐地,一間議事大殿長長的階梯下,風雪中,兩名甲士手持長戈,攔住快步而來的人影。
來人身穿盔甲,眉須灰白,留著一縷山羊胡,宛若一位老將,快步如風,手抓身側披風的一角往後一撩,抖落上麵的雪。
“老夫第九山公孫羊。”
“我要見裴指揮使!”
來人正是被派駐川中關,作為陳淵前線手眼的說書人公孫羊!
平時在關內深居簡出,不引人注目,隻有少數鎮守關內的核心人物知道他的身份。
門外的甲士顯然不認識這位“老將”,身上的盔甲也隻不過是尋常的青甲,皺了皺眉。
但聽到“第九山”這個名號,遲疑了一下,“我去通稟一聲,閣下先在這裡等著,指揮使正與幾位將軍議事”
“快快讓行!”
但這話還沒說完,便見一道聲音傳來,隻見大殿裡飛快走出一位青衣甲士,單手挎著腰間刀,噔噔噔下了階梯,說著,將長戈擋開,抱了抱拳,“公羊先生,指揮使請您移步側殿,請跟我來!”
“勞煩!”公孫羊點頭,語氣鄭然。
那青衣甲士轉身帶路,往側邊的側殿走,公孫羊跟上。
很快,二人來到側殿,那甲士停在門前,轉身抱拳,“公孫先生請,指揮使馬上就來。”
公孫羊道了聲謝,直接推門而入,隨後門被關上。
殿內顯得比較這冷清,公孫羊沒有找位置坐下,而是眉頭豎起,來回踱步,顯得幾分心事重重。
此時隔壁大殿,火盆劈啪在響,裴閻虎召五位中郎將在議事,坐於堂前。
第六山中郎將正在陳述軍務,立在椅邊,雙手稟於胸前,
“我山派出去的斥候昨日夜裡傳來消息,幾日前在鎮南府外發現大批妖魔活動的跡象,於是派人手潛入府內去查探妖魔的準確動向,但目前要麼失去聯係,要麼沒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指揮使,看來我們得早做準備,,,,,”
殿前上首位,裴閻虎麵色肅然,這時,剛才帶路的青衣甲士轉回大殿裡,控製著聲響,快步來到裴閻虎的坐位身邊站定,嘴唇微動。
裴閻虎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下麵的幾位中郎將身上,隨後開口,
“此事等會再議,本將先要去見一個人!”
“你們等一下。”
說著,他便起身大步往殿後走,幾位中郎將望了一眼,隨後互相對視,有些驚疑,什麼人來了指揮使如此重視。
而裴閻虎腳步虎虎生鳳,很快從主殿後院側門來到側殿,見到了正在殿內踱步的公孫羊。
“公羊先生!”
“出了什麼事?”
裴閻虎見到公孫羊,也稱呼一聲先生,儘管這位修為不過天關道種。
因為這位說書先生的根底陳淵當初臨走前,特意與他交代過。此人的修行法獨特,對陳淵來說很重要,被陳淵留在這裡作為一招棋,必要時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其身份很少人知道,裴閻虎也特意遮掩過,有什麼消息都是讓身邊信得過的人去知會這位,或是親自前往,不會召喚這位說書人來人多眼雜的地方。
就像議事大殿!
對方這個時候主動來找他,顯然是有事,而且事還不小。
裴閻虎虎眼裡閃爍精光,快步從殿後走上前來!
而公孫羊見了,停下腳步,上前來,抱了抱拳,開門見山,“裴指揮使,方才我家大人突然喚醒了分身,傳信老夫,需要指揮使您的幫忙!他現在身處異地。”
“你家將軍在哪?”裴閻虎聽了挑眉,有些不解。
“十萬大山,鹿吳山地界!”
裴閻虎聽到這個消息,虎眼一睜,“什麼?”
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公孫羊也知道這消息令人錯愕,很快將大人告知的起因陳述出來。
五日前,他告知陳淵川中關外妖魔蠢蠢欲動的消息,後來將軍調兵準備東南前線,隨後途徑青山縣發生了一係列事。
裴閻虎聽完公孫羊的陳述,瞳孔震動。
背叛人族的人魔獻祭生魂,召喚十凶大妖降臨,被陳淵率兵斬殺阻止,結果牽扯到了龍虎大魔,由此打進了傳送通道,最後落入十萬大山中。
“說,你們家將軍需要本使做什麼?”裴閻虎虎目射出精芒,語氣帶著一絲急促。
陳淵可不能出事,自天雄關一事後,他可是許多將士的主心骨,“大人需要指揮使您派人前往關外,調查妖魔動向,查明哪些妖族打通了傳送陣,大人就可以想辦法借道傳送出山。”
“另外,”公孫羊將大人告知他的任務字字吐清楚,“大人詢問指揮使,道撫司是否有十萬大山的地域分布圖。大人正在擺脫妖魔封鎖,要此有大用,如果有,令我傳於他!”
“十萬大山的地域分布圖?”
“有!”裴閻虎神色一動,“撫司武庫裡封存了一份底本,已傳承了多年,傳聞是當年大神通者封印這些妖魔留下的,曆代伐山軍也參與了完善,隻是到現在伐山軍沒落,用不上了,在武庫裡吃灰。”
“善!”公孫羊麵色一振,解決了一樁事,心裡輕鬆了一些
“在下會即刻傳信回錦官城。”
“你家將軍還說了什麼?”裴閻虎心係陳淵安危,繼續問。
公孫羊一路跟隨陳淵,知道這位對大人有知遇和提攜之恩,一雙眉毛飛揚而起,看著裴閻虎:
“大人讓老夫知會指揮使,還請指揮使做好準備,大人這一動,恐會是一場血戰!”
“讓我等厲兵秣馬,枕戈待旦,以待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