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到底,造反也就是那麼個流程,鬨了饑荒水患,就會有人跳出來喊兩聲口號,帶著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衝進縣衙,搶了糧食大家分,一頓吃飽了就想要更多,隻要官府應對不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著揭竿而起,鬨得處處烽煙。
但兩浙的情況很特殊,一是因為這個地方很富,雖然鬨了旱災,但百姓也不至於活不下去;二是在白蓮教造反的初期,其實也是有能臣武將把那些教徒按了下去的。
不過事情詭異就詭異在這裡,第一次造反,前後也就一個月,叛軍占了一座小城,被圍了半個月就開城投降,大概是官員們覺得這幫泥腿子隻是餓極了發昏,而且當時北邊遼人南下打得熱火朝天,所以就沒有徹底清繳白蓮教,隻把那一次領頭的砍了腦袋。
這就缺了大德了,真正的主事人平安無事不說,還累積了經驗,短短兩個月以後,再次揭竿而起的叛軍就攻下了五座城池,在兩浙有了根據地。
事情發展到這裡,其實也還是沒有多少人在意,大魏立國百餘年,這種造反沒有十次也有八次,軍情傳到京城,旨意很快就下來,整個兩浙的兵馬開始調動,準備給這場造反畫上句號。
然而就被一戰打散。
兩年時間,戰火綿延到了整個兩浙,叛軍四麵出擊,官兵忙著守城,兩浙地界裡麵的衝不出來,外麵的打不進去,平叛的將領換了好幾個,但麵對缺兵少糧並且不得人心的局麵,都隻能守在城裡望洋興歎。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成功給了其他地方的白蓮教徒信號,整個大魏接連有幾個地方開始叛亂,連益州都有人冒頭,如此一來兵力更是捉襟見肘,而且國庫也實在是沒錢了。
就連這次帶著京城禁軍南下,戶部都差點擠不出錢來,趙軒去戶部的時候,戶部尚書拉著趙軒在大堂聊了一下午,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要打可以,就這點兵力,而且頂多三個月,過了這個時間,軍餉糧草就發不出來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
可以看出來戶部尚書也是實在沒了辦法,但凡還有法子可想,也不至於當著以後可能做皇帝的他耍流氓。
就這麼個爛攤子,誰接手都得發愁。
趙軒幽幽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