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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弘不能死。”
府衙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的司徒鄢正對著大魏二皇子趙軒認真說道:“他是右相的兒子。”
趙軒看了一眼府衙外的群情洶湧,心裡感歎顧懷這家夥果然什麼時候都能搞出來這麼大的手筆,淡淡說道:“很難辦。”
“我知道,”司徒鄢很誠懇,“所以動手的那個侍從,可以交給你們處理,對百姓就有了交代。”
“你我都清楚這樣做平息不了民怨,隻處死一個侍從,不夠。”
司徒鄢沉默下來,過了許久,他的目光冷冽起來:“哪怕是要開戰?”
他知道此事是遼國使團理虧,當街殺人,人證物證俱全,如今鬨成這般模樣,究竟是侍從動的手還是耶律弘動的手已經不重要了甚至百姓們都會覺得那個侍從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可他沒辦法看著耶律弘去死,右相的兒子出使魏國,結果被魏國在京城明正典刑,這件事要是真的發生了,他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願意讓魏國處死一個侍從來平息民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背離了他們這次出使魏國的目的。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向大魏提出堪稱苛刻的外交要求,同時也在正式的朝會上進行了敲打,雖然有些遺憾那位陛下並沒有上朝,但他也相信自己看到了絕大多數魏國官員的態度他們也在抗拒可能到來的國戰。
這樣就夠了,探清魏國的動向,重新讓他們認識到遼國在北方的壓迫感,然後多給自己和右相一些準備時間,來徹底越過邊境線南下但這件事一出來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大概是開戰這兩個字太過血腥慘烈,趙軒的神色鄭重了些,但司徒鄢這決絕的態度也讓他意識到顧懷的神來一筆:查清了耶律弘的身份,量身定做一個局,引得整個遼國使團從主動變成被動,甚至要被迫接受許多的讓步...
而如今正在府衙外遊行示威的士子們,也正代表了魏國年輕一代中主戰意識潮流的誕生。
趙軒輕輕閉上雙眼,他突然發現哪怕過了這麼久,自己依然看不透顧懷:“不要這麼著急就把開戰的底牌亮出來,你應該知道我和父皇還有太子殿下都不一樣,這嚇不到我。”
他看向司徒鄢,吊兒郎當的臉上浮現些市儈的笑容,和嚴肅的司徒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我也確實不想破壞兩國邦交,也不想邊境生靈塗炭,至於耶律弘嘛,他可以是清白的,也可以是有罪的,到底是哪一種...”
他湊近了些,嘴角微挑:“...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