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雪內心的慌張如潮水般湧來。
她隨手抓了個過路的老婆婆，問城北大概有多少人。
“姑娘難道不知道嗎？”老婆婆沙啞地開口。
“我就是從城北那兒來的，疫病流行，早就死了不少人了，亂的很。”
她聲音有些顫抖，身上破破爛爛的，好像很久都沒有吃飯。
尚卿雪雖然心裡很擔心，但還是去附近的散粥點尋了幾個包子和一碗粥遞給老婆婆。
對方狼吞虎咽地吃起來，而後對著身後和她一樣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奶娃喊“然兒來吃粥了，這兒有不要錢的粥哇。”
不知怎的，剛剛嗓門那麼小的她，在此刻音量卻忽然提高。
附近的流民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尚卿雪這邊。
雖然剛剛已經散過粥，但那些人是吃不飽的。
他們又一窩蜂地湧了上來，將尚卿雪和殷綏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的殷懷和尚雲意早就不知道被帶到了多偏僻的地方。
像是某處林子裡，還能聽見流水的聲音。
天剛陰沉，快要下雨那會兒，有打扮成殷綏身邊模樣的人來說殷綏在郊外的林子等他們。
他們走了許久才尋到此地。
忽然，殷懷和尚卿雪都聽到了小孩子的啼哭聲。
這聲音伴隨著水流聲，不遠不近的，從附近傳來。
他們都是感性之人，見著一個小娃娃留在外麵當然不忍心，便邁著步子在周圍仔細尋找。
終於，殷懷在一座橋上發現了那小娃娃的身影。
那個孩子個子不高，剛好能夠到尚雲意的肩。
殷懷走近他，輕輕地問他“怎麼了。”聲音溫和。
此時小娃娃的哭聲停了下來，對著橋下麵湍急的溪流，說奶奶給自己的荷包落在了岸邊的岩石上。
殷綏定睛一看，那荷包下落的位置確實特殊，若想拿上來確實得費點力氣。
尚雲意蹲下，用手替他擦拭著眼淚道“姐姐那裡有很多，再給你一個，這個咱不要了好不好。”
誰知自己剛說完這句話，小娃娃又哭了起來。
“不行不行，這是奶奶給我的，我隻要這一個，嗚嗚嗚嗚。”
他們拿他沒有辦法，便也沒多想。
殷懷隻想著去岸邊將那荷包撿回來。
他估摸了一下位置，自己夠得到，隻是得小心點。
殷懷正欲去撿那荷包，卻被尚雲意拉住了手。
“注意安全。”
她一臉擔憂地同他講了這四個字。
他們沒有看到，在他兩轉身的那一刻，小娃娃褪去了臉上的稚嫩。
好似一個小大人般嚴肅起來。
隻是沒過一會，他望著為他去撿荷包的殷綏，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殷綏規劃好了路徑，一步一步穩穩地踏在岩石上去尋那荷包。
忽然，尚雲意覺著有些不對勁。
這橋離荷包掉到的那個岩石那麼遠，一點都不合理。
她剛想叫住殷懷，對方卻一個不小心失足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掉下去的那一刻，殷懷怔住了，因為他很確定岩石的材質是硬的，但他居然一踩上去就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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