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風無奈一笑:“我自然準備搬出去,但聯係的牙人還不曾與我遞信,許是洛京內適宜房舍,的確太少。”
崔湛疑惑:“你還未找到嗎?”
“可這幾日有不少人離京,應當空出不少房舍。想來淮之的要求也不高,怎會找不到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聿風睫羽輕顫,若無其事道:“或許是那牙人疏忽,一時忘了吧,我再去聯係一番。”
崔湛並無覺察不妥,他點了點頭,與江聿風告彆。
看著崔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江聿風唇邊笑意才淡下。他看向一旁鬆山,問:“這些時日,那人一直沒有來信?”
鬆山點一點頭:“是,小的去問一問?”
“不必了。”江聿風收回目光,已然猜到其中緣由。
除了雲昭,還有誰會用這種無聊又幼稚的手段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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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內,裹著錦被的雲昭無端打了個噴嚏。
瓊華關心道:“殿下覺得冷嗎?”
雲昭揉一揉鼻子,搖了搖頭。
奇怪……難道有人說她壞話?
她悶聲:“他也去找江聿風了?”
瓊華點一點頭,繼續說起方才被打斷的話:“靖王去的時候,書院裡都是人。大約現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雲昭麵上浮起笑意,頓時覺得染上這風寒也值了。
這下,他可不得不受她恩惠了。
受了她恩惠…看他還怎麼與她撇清乾係。
雲昭暗自得意時,阿竹掀開珠簾入內,輕聲:“殿下,謝七郎來看您了。”
雲昭目光閃爍,竟是生出幾分心虛。
“他怎麼來了?”
阿竹自然無法解答,眨巴眨巴眼看著雲昭:要見嗎?
雲昭憋了一會兒,歎氣:“讓他來吧。”
“你可真了不起,去個櫻桃宴還能把自己送到水裡去。”
未見其人,已聽見那一貫吊兒郎當的散漫語調。
謝文和抱著幾個鼓鼓囊囊的油紙袋入內。
瓊華與阿竹使了個眼色,兩人帶著其餘侍從退出了寢屋。
飄散著苦澀藥味的室內,那女郎倚在榻上,長發披肩,黑睫掩眸,似悵然失落,素淨蒼白的麵頰上泛著病弱的紅暈,仿佛易碎的瓷娃娃。
謝文和眸光輕閃。
但他嘴上依舊不饒人。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大晚上往水邊跑,我看你也真是活該。”
“喏,看你可憐,給你帶了些東西。”
“這是棗泥糕、玉露團、蜜淋……可彆多吃,我會讓瓊華看著你點。還有這些補藥,記得按時服。”
“對了,這是羅煙齋新出的胭脂,我看著樣式新奇,路過順手就買了……”
謝文和邊說邊將東西一樣樣擺出來,竟是將桌案放得滿滿當當。
雲昭看著那滿桌的物什,暫且忍住了反唇相譏的**。
等他絮絮完畢,雲昭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你不是應該去宮裡當值嗎,怎麼這會兒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