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大周出事,那事我並不知曉。”飛廉開口道。
老爹笑著點頭:“我懂。”
飛廉接著道:“那時我還在西邊打仗,是老皇帝之前和妖族訂下的計劃。”
老爹又笑著點頭:“我懂。”
飛廉喝了口酒,眼眸微垂道:“隻是我也不知大周會在頃刻間出這麼多事,等我知道大岐建立,你莫名其妙成了太上皇,我便知,你我終是沒有再戰的機會。你可知,我當時……”
老爹又雙笑著點頭,拿起一個生蠔一口梭哈,隨口笑道:
“我懂!”
飛廉罵道:“你懂你懂!你懂個蛋啊!”
老爹無辜地眨眨眼,“我真懂!”
說罷,他又拿起一個生蠔,遞過去道:“嘗嘗!”
“我嘗個蛋啊!”飛廉一把抓過生蠔,就要扔地上。
“壯陽的。”老爹老實憨厚地補了句。
飛廉動作一頓,原本要扔地上的生蠔轉了個圈落到嘴邊,舌頭一卷,把肉都卷了進去,然後才怒氣衝衝把生蠔殼用力扔地上,邊咀嚼邊含糊不清道:
“嘗個蛋啊!”
紀火默默抬頭望天,啥話都不說。
三人吃喝了許久,到最後老爹帶來的食材都吃完了,酒也喝了好幾瓶,這才曲終人散。
臨走時,飛廉拱手抱拳,對老爹笑著道:
“老熊,某能和你吃上這麼一桌,已是人生幸事。”
老爹大大咧咧道:
“若是你想,隨時可以來東海找我,咱再喝個三天三夜。”
飛廉笑著搖頭:
“此等幸事,若是多來幾次,就沒那般珍惜了。”
他看向紀火,方才吃飯時基本都是他和老爹在聊以前的趣事,或者一些雞毛蒜皮,未曾和紀火聊起此時戰事。
飛廉笑道:“老熊,你倒是真生了個好兒子,若是我兒子有你兩個兒子十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
紀火憨憨笑著,老爹用滿是油漬的大手在紀火腦瓜子上搓了搓,自豪笑道:
“你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飛廉對紀火認真道:
“小子,某是涼國大將,若你要踏平涼國,某必是涼國最後一道屏障。所以,若是你能殺某,不必留手。”
紀火眼眸微垂,點頭道:“好。”
飛廉咳嗽兩聲,臉色更白了一些,旋即又無所謂地擺擺手道:
“當然了,我若是有機會殺你,也不會手下留情。”
老爹不服氣道:
“你被我兒子一拳捶成這殘廢模樣,還能殺誰?”
“嘿!你這老熊!信不信我揍你!”
“來啊!我早就想揍你了!”
飛廉忽的收起滿臉怒氣,笑著擺擺手:
“算了,下次吧。”
說著,他化作一道清風,繞著兩人盤旋幾圈,便朝著遠處飛去。
父子二人目睹著那道風的離去,久久無言。
老爹臉上一直掛著的老實巴交的笑容收斂,咂吧嘴道:
“可惜了,沒騙過來。”
紀火無所謂地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隨口道:
“也沒指望策反他,就當是你們兩個老友敘敘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