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閣。
“小娘,家裡的哥兒姑娘們都去壽安堂請安了。”
雪娘看了一眼淡淡品茗的林噙霜,稍稍遲疑了一下,接著道:“暮蒼齋那邊的衛小娘今早好像也去了。”
“衛小娘?衛恕意那賤人去壽安堂了?”
林噙霜本來聽著雪娘的彙報很是平靜,畢竟每年這時候都是一大家子去壽安堂給老太太拜年,但聽到衛恕意也去了,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林噙霜滿臉怨氣,憤恨道:“我進了盛家這麼多年,第一胎生的還是個哥兒,卻連一次壽安堂都沒去過,憑什麼衛恕意那賤人就能去了?”
林噙霜自是忘了自己當初是使得什麼齷齪手段進的盛家,才惹得盛老太太厭惡自己,她隻知道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要是衛恕意沒去也就罷了。
林噙霜還能在心裡寬慰自己,壽安堂不是妾室可以去的。
但是如今連衛恕意都能進壽安堂,合著全家就自己一個人不能去,這意義一下就不一樣。
本就失去了管家權,林噙霜隻能靠著盛紘的寵愛在家裡立足,平日裡隻能在自己林棲閣的一畝三分地裡過活。
這下彆說旁人了,恐怕連自己院裡的下人,潛移默化之下,心裡麵的想法恐怕都會發生變化。
這樣下去,自己在家裡的地位恐怕越發搖搖欲墜。
“小娘,可能是因為長榕哥兒如今還小,所以老太太才讓衛小娘抱著去的吧。”雪娘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還小?”
林噙霜說起這個就來氣,要是當初沒有楊文遠在揚州那次橫插一手,衛小娘和長榕娘倆人在不在都兩說,哪還來這麼多煩心事。
想到這,林噙霜伸出食指指向雪娘,恨聲道:“如果當初不是你辦事不力,沒把暮蒼齋那明蘭看好,讓她逃了出去撞到小侯爺,如今也沒這麼多事!”
“什麼長榕還小,要衛恕意抱著去,都是托詞!當初我生楓兒的時候,也沒見那老太婆讓我抱楓兒去啊!”
……
給盛老太太拜完年,盛家就輪到給其他人家拜年的時候了。
“士夫皆交相賀,細民男女亦皆鮮衣,往來拜節“。
而作為文官,一般有很多的人脈需要走訪。
要是輪流拜訪一遍,恐怕一天時間也不夠。
這時候就要做出取舍。
拜年貼就此應運而生。
“節序交賀之禮,不能親至者,每以束刺簽名於上,使一仆遍投之,俗以為常。”
拜年貼通常由梅花箋紙裁成。
二寸寬,三寸長,上麵寫著受賀人姓名、賀詞、落款。
親近的人家自己親自上門拜訪。
沒那麼親近的人家就投個拜年貼。
如今不是在揚州的時候。
在這遍布勳貴的汴京,盛家算是門第最低的那一批人家,而且今年又是盛家來京的第一年,很多舊時的關係都要借著拜年的名頭重新續上。
因此,一大早,盛紘就帶著長柏出門,開始往來於汴京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