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太太是侯府出身,各項禮數規矩懂得很,更何況今日還有我一個外人在這,她卻當著我的麵這般匆忙地把華蘭叫走,分明是有意為之。”
“所以……?”王若弗莫名覺得有些道理。
“屋內隻有我們兩個,你剛才都說了不是因為我,那是為了誰?”
王若與輕輕拍了拍桌子,一臉同仇敵愾的表情:
“她分明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王若弗目瞪口呆。
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王若與深諳如何pu自己這個妹妹的辦法,當即說道:
“你家老太太當初來我王家提親,被迫選了你,心裡一直覺著不爽利,所以當初才特意讓她那個遠房親戚林噙霜進盛家借住,之後才有了那個林噙霜進你們家作威作福,是又不是?”
王若與留給王若弗短暫,但又不足細致思考的時間,立馬語速快速道:
“那時事發後,她又逼著你喝了林噙霜的妾室茶,說不得一切都是她謀劃的,為的就是她心裡暢快,畢竟我聽說你們家之前的妾室要麼被她打發,要麼被她橫著抬了出去,可見她雖然表麵和善,但其實心思歹毒陰沉。”
聽了王若與的一席話,王若弗隻覺著有些道理,但似乎又覺著哪裡怪異。
此刻腦子裡一團漿糊,卻是怎麼也理不出思緒。
怎麼就急著把華蘭叫走敘話,就變成了心思歹毒了呢?
“那老太太這麼多年不同林噙霜說話作何解釋?還不讓林噙霜去壽安堂?”王若弗突然腦袋清醒了一下,徑直反問道。
要是林噙霜真是盛老太太特意納進來的,那兩人之間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不見麵,不說話。
這不符合常理啊!
反正若是讓王若弗來,自己是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以此類推,王若弗覺著林噙霜肯定也不行。
王若與嘴上一頓,沒想到自己稍微鬆懈,自己這頭腦簡單的妹妹居然還琢磨出味來了。
不過她頭腦稍微一轉,立馬腦補出理由。
“這說明那林噙霜也被蒙在鼓裡!這事極有可能全程都是你家老太太在幕後操縱,她有這樣的手腕和魄力,不然以林噙霜的膽量和能力,有你在,她能成功勾引我那妹夫?”
王若與這樣說著,自己也都有些信了,這邏輯好像歪七八扭的也能走通!——騙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先騙到自己。
雖然覺著理由有些牽強,但對於王若與說的,林噙霜能力不如自己這方麵,王若弗還是深以為然的,霎時點了點頭:
“那是,光憑林噙霜自己,肯定是遠不如我的,看我華兒和她墨蘭一對比,當即高下立判!”
王若與要的就是王若弗這份認同,也不讓王若弗細想,繼續道:
“這事也不一定全是這樣,畢竟我也不過是抽絲剝繭的分析,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你家老太太對你沒什麼好感肯定是真的,說不得就是喜歡和你唱反調。”
王若與圖窮匕見。
她說了這麼多話,就是想要離間王若弗和盛老太太之間的關係。
對於盛老太太這種從深宅後院出來的老人,王若與向來是不敢輕視的。
就這段時間自己從王若弗這弄了些錢財,似乎都被那壽安堂的老太太發現了。
每次自己來,都能看到一兩個老婆子朝這邊張望,像是在提防自己。
這如何使得?!
自己可是要靠住這個妹妹不撒手的啊!
所以為了防止自己這個妹妹被“蠱惑”,王若與須得時刻離間她同盛老太太的關係才行。
王若弗聽著王若與自己也否了那不大合理的猜測,心下暗自點頭。
同時心裡對於王若與說的,自家老太太對自己行為不喜的觀點認同了許多。
畢竟當年那被逼喝下的妾室茶,以及盛老太太多年來對盛紘寵妾滅妻的不聞不問,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依然曆曆在目。
這些都讓王若弗心中積攢了很多不滿。
王若與見狀,心中暗自滿意。
有了今日一番話,再加日後多加挑撥,就算日後盛老太太因著自己做的事說了壞話,王若弗恐怕也是不信的。
說不得顧念親情,還得幫自己回頂幾句。
此刻王若與看著若有所思的王若弗,心裡驟然升起些許養成的快感——這成功啊,還是憑借真才實學得來的才會真,單純靠運氣得來的,終不會長久!
搬弄是非完,王若與不想讓王若弗思索,轉而道:
“我聽說,叔叔家的侄兒被你家姑爺安排進了五城兵馬司?”
這自然不是聽說。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今華蘭當了侯府大娘子,對於王若弗和盛家的各種消息,王若與比王若弗自己還上心。
提到這事,王若弗當即露出開心的表情,顯然能對於幫到叔叔家很是高興,回道:
“姐姐說的對,文遠的叔父楊都指揮使,原先不是在東城兵馬司任職嗎?現在東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是他原先的副手,所以幫著把野兒安排了進去,謀了個當差役的活計,跟在一個楊家旁係的指揮屬官,吏目手下。”
“差役啊?”
王若與聞言神情一輕,笑道:
“我還以為要給直接安排個吏目的職位呢,原來隻是個跑腿差役,我看你這女婿幫你忙也沒那麼用心,是不是華蘭沒有在中間說話?”
王若與今日來盛家,本也有因為王野受了楊家的恩澤,進了五城兵馬司的原因。
在王若與看來,自己這個侯府大娘子的嫡親姨母都沒先沾上光,卻被一個商賈出身的落魄親戚搶了先,這怎麼能行?
但現在一聽,卻是心裡好受了許多。
原來隻是個小小差役而已,那沒事了。
看樣子楊文遠也沒想真幫忙。
隻是礙於王若弗這個嶽母的麵子,所以才應下,最後隨意找了個地方把那王野塞進去罷了。
但王若弗可是知道楊文遠在其中幫了多大的忙,現在見自家姐姐輕視,心裡當即急了,但又顧念楊文遠當初的提醒,所以臉上浮現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王若與把自己這個妹妹摸得透透的。
看到王若弗這副彆扭的樣子,哪裡還不明白其中另有隱情。
當即表情一怔,忙問道:
“怎麼說,難道其中還有彆的門道?”
王若弗似乎就等著王若與這句話呢。
表情一鬆,略帶猶豫地說道:
“這事事關重大,我要是同姐姐你說了,你可不能和彆人說啊。”
王若與自然是點頭應是。
“嗯嗯。”
王若弗朝外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繼而湊到王若與耳旁壓低聲音道:
“朝廷明年就要重開武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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