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隻有五姑娘如蘭和六姑娘明蘭了。
如蘭一看就是和她母親盛大娘子一樣的脾性,一眼就能望到底,除了耿直就是耿直,還有因為少女的清麗容貌引出的嬌憨。
雖然不相信這等姑娘能入自己兒子的眼,但萬一呢?
而那明蘭就有重大嫌疑!
不光長得嬌俏動人,還是一副天真浪漫,靈心慧齒的模樣。
平寧郡主也知道像是自己兒子齊衡這種性格,喜歡的不是端莊淑女,而是最是看重女子的開朗樂觀。
而這明蘭恰好樣樣都符合!
因而,平寧郡主今日一天裡,便借著看馬球的由頭,四處尋找明蘭的蹤跡。
至於馬球本身——
馬球和我齊家的未來相比,孰輕孰重?
一番觀察後。
平寧郡主果不其然的發現,齊衡雖然也在場上打馬球,但很明顯地心不在焉,五次三番地把目光往投壺的地方探詢——
那地方正是明蘭、楊如錦等幾個玩樂的地方。
若是楊如錦倒好了,楊家雖然在文官一途沒有什麼成就,但門第和自家匹配,還同樣是親近官家的派係,也算得上是一門好親事。
但偏偏是明蘭!
盛家門第低不說,就連那明蘭還是個庶女!
這怎麼配得上國公府大娘子的名頭?
若不是明年春闈近在咫尺,隻有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平寧郡主都要有直接從盛家書塾退出的念頭了!
但現在顯然是來不及再給齊衡找一個堪比莊學究的大儒了,平寧郡主也隻能捏著鼻子應下。
好在馬上就是天寒地凍,盛家書塾的課也不能經常開。
再等到春暖花開,會試近在咫尺,齊衡怕是也沒有心思談情說愛了。
齊衡:謝謝母親體諒!
眼見著明蘭嬉笑著上了盛家馬車,平寧郡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齊衡見母親看向盛家那邊,臉上表情略顯陰沉,心裡當即咯噔了一下。
再聯想到自己今日似乎朝明蘭那看了數次,更是伸出些許隱憂。
當即裝作無意地問道:
“母親,你看那邊做什麼?你找盛大娘子有事?”
齊衡此刻心中可謂是忐忑萬分,有一種在學校早戀,被古板家長當場抓包的感覺。
根據他對母親平寧郡主的了解,若是自己對明蘭生出情愫的事被發現了,怕是要被立馬棒打鴛鴦。
從小到大便是這樣,一旦自己稍微對府上的女使表現出些許好感,那位女使第二天便會被調離,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視野裡。
這還導致自己以為堂堂小公爺,卻是被家裡的年輕女使們視若蛇蠍,避之不及。
生怕被自己看上,就要被發配,亦或是發賣出去。
聽了齊衡的問詢,平寧郡主順勢收回目光,超他溫和地笑了笑:
“沒什麼,隻是眼見著過些日子就要下雪了,說起來,自從當初把你送進盛家念書後,母親我便再也沒去過盛家了,趁著現在天氣還行,母親我思忖著,過些時日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你說呢?”
平寧郡主雖然發現了齊衡的“心中人”,但畢竟明蘭不是自家女使,而且現在還是兒子齊衡用功讀書的衝刺階段,自然是不能做出過激舉措擾了他的心緒。
相比於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明蘭,平寧郡主還是更相信齊衡聽自家的話,和對家族的責任。
“母親,這馬上就要下雪了,天氣不好,若是因為這事讓身子受了寒,接下來整個冬天就隻能悶在家裡了!”
齊衡才發現平寧郡主把目光投向盛家,這時候自然不敢再讓自己母親去盛家,自己的小心臟可承受不了這種刺激,於是接著勸說道:
“母親不如等到來年?那時候春暖花開,正是出門訪友的好時候。”
對於齊衡的勸誡,平寧郡主將淡淡的目光看向他,等到齊衡臉上的表情產生些許不自然,這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那便再看看。”
這便是平寧郡主擅用的無聲警告。
從小到大,這一招對付齊衡向來是手到擒來。
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此舉相比於不舍得用的體罰,殘酷程度更甚。
與**上的疼痛相比,心靈上的鞭撻更加刻骨銘心,並且影響深遠。
平寧郡主想培養一個齊國公府的“中興之主”,但實行的卻是壓迫式教育。
她從來沒思考過。
一個說一不二的強權下,怎麼可能培養出一個有決斷力、有謀算的繼承人?
要麼懦弱無能的低頭,要麼抵觸強權的強撐。
亦或者二者兼有之,懦弱其心,放肆其行。
……
馬球會後。
一切再度恢複往常的生活節奏。
換句話來說,晝夜節律的生活,才是古代社會的主流。
吳大娘子的馬球會,才是那曇花一現的刹那。
這就是吳大娘子馬球會能在汴京如此出名的原因。
不光是一個男女相看的場所,也是堪比節慶日的汴京官眷聚會。
日子正常過。
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冷風肆虐的越加頻繁。
十月下旬。
某一天夜裡。
不知從哪裡起了一陣呼嘯冷冽。
第二天清早,楊文遠推門而出。
伴隨著一道溫熱白霧呼出,入眼便是披上了一襲銀裝素裹的華服。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下雪了。
“下雪了?”
梓澤居門口,楊文遠站在門前,突然其身後探出一張容光煥發的白嫩俏臉,皮膚如嬰兒般吹彈可破,此刻臉上還帶著些許倦意。
華蘭輕輕哈了口氣,同樣吐出一口新鮮的白霧到天地間。
繼而似乎被屋外的冷氣振奮了些許精神,不由得緊了緊身上依舊披著的被褥,再往下看,卻是連身上的鞋碼都沒穿,光著腳便下了床。
不過似乎感受到了楊文遠身上傳來的熟悉熱浪,華蘭不知覺間將臉頰貼了上去,繼而雙手撐著大紅色被褥,將身前的楊文遠也裹了進去,整個人披散著頭發靠到楊文遠肩膀上,如同一隻半睡半醒的小貓,雙眼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雪地。
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雪了?”
“嗯。”
楊文遠也很是享受著背後的溫存,輕輕應了一聲。
但等他健壯的手臂習慣性地往後一探,入手的感覺卻是隻有一層薄薄的睡衣。
楊文遠暗暗皺了皺眉頭。
感覺和彆人一起設定個碼字目標,確實比自己一個人單獨碼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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