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場麵登時安靜了下來。
“顧廷燁,壺口!”
“齊衡,壺口!”
“顧廷燁,貫耳!”
“齊衡,壺口!”
“顧廷燁,壺口!”
“齊衡,脫壺!”
“……”
沒有懸念,根本沒有懸念。
縱使顧廷燁放了水,中間為了避免齊衡尷尬,也學著他一樣脫壺了兩次,以表明壺口後移三步真的添了許多難度,但最終的分數齊衡還是不如顧廷燁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齊衡素來娛樂活動少,近些年才開始在外活躍,打馬球都來不及呢,哪裡還有時間兼顧投壺。
而且還偏偏對上的是顧廷燁這位文武雙全的主。
若不是顧念一聲二叔和同窗之誼,場麵還會更加難看。
不過不知是齊衡被明蘭的柔弱和美色衝昏了頭腦,還是實在是沒看出來顧廷燁在放水(亦或是顧廷燁演技高超?)。
反正結果是有些顧廷燁的出乎意料。
本以為齊衡不敵後會自動退下,誰曾想齊衡見兩人分數相差不多,自己似乎有趕超的希望,竟是也想同明蘭一樣,來個對換順序,再開一場。
顧廷燁:“……”
你是姑娘還是小孩?這規則放在你身上你覺得適用嗎?
見齊衡實在堅持,顧廷燁也隻能應下。
就同先前一樣,結果一目了然。
不過顧廷燁似乎是有些不耐了,這次一根箭矢都沒脫壺,也沒投貫耳,而是都進了壺口。
齊衡依舊是穩定發揮,飛了兩根出去。
“我贏了!”
顧廷燁的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容,這時心裡甚至有些躍躍欲試把楊文遠拉下場,比試比試。
不要誤會,我顧公子不是想耍賴,而是在座的各位……
“噔!”
遠處廊下的楊文遠不知何時手上拿了一根箭矢,稍微對著壺口瞄了瞄,隨後手腕輕輕一用力,手中箭矢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徑直落入貫耳。
“東……”
顧廷燁剛鼓起信心,轉頭便想要向楊文遠討教,就見了楊文遠這突然露的一手,嘴裡的話當即就說不出來了。
伱這相差二十米都能投進貫耳……
顧廷燁默默將嘴裡話收了回來,慢步走到三口壺前,拿起貫耳上的箭矢囫圇看了看,隨後點頭讚賞道:
“東西確實是好東西,這麼遠落進來都沒損壞!”
“姐夫!”
不遠處還在安慰明蘭的如蘭見了這一幕,當即眼睛一亮,連忙過來求幫助,渾然是把顧廷燁看作是欺負小姑娘的壞人。
楊文遠自然不想幫著出頭。
自己一個有婦之夫,在小姨子們麵前耍威風有什麼意思?
收獲迷妹崇拜的眼神,哪裡有錢財落袋為安香?
呃……
這樣一想,楊文遠的思緒當即一頓。
這到底是哪個好呢?我居然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了……
不過好在此時長青的到來打斷了楊文遠的沉思。
“公子,你要的賬本取回來了。”
剛開場獲得顧廷燁的授意後,楊文遠便把長青派了回去取賬本。
這現賬必須得現結,可不能拖到明天去。
楊文遠雖然不介意大過年的親自上門討薪,但寧遠侯可能有些介意。
所以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楊文遠也隻能勞煩長青回家一趟了。
當然。
楊文遠還是很有良心的。
這賬本上隻記錄了這三個月來采買原料、人員開支、租賃船舶、收購外地煙花作坊……等等等財貨。
也不多。
貨到了,楊文遠更是不敢惹顧廷燁這個財主,當即對如蘭指了指自己的右手:
“傷了,動不了!”
“可是剛才姐夫你是用左手投的啊?左手又沒傷!”
“左手要拿賬本,沒空。”
左手拿箭矢,就無法宰肥羊;左手不拿箭矢,就財源滾滾。
五妹妹,姐夫要養家糊口的呀!
楊文遠簡單敷衍完,便讓如蘭回去玩泥巴去(有一說一,焚香的準備工作在楊文遠眼裡和玩泥巴沒什麼兩樣的)。
“顧公子來了!”
楊文遠搪塞完如蘭,立馬對顧廷燁笑臉相迎。
雖然楊文遠有了顧廷燁的許諾,但誰讓他還沒付錢呢。
古往今來欠錢的都是大爺。
賺錢嘛,不磕磣!
看著楊文遠那滿臉笑容,顧廷燁又莫名覺得自己的袖口緊了緊,和先前飯桌上的感覺一模一樣,偏偏把袖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眼睛如何搜尋,都是沒找到緣由,也是奇了怪了。
顧廷燁撓了撓後腦殼,決定這件衣服既然穿著不舒服,以後還是不要了。
反正自己不差錢,等下去衣鋪重新做一身衣裳就行了。
這樣想著,顧廷燁當即朝旁邊的石頭吩咐道:
“等會離開了盛家,我先回府,你去流雲館吩咐一聲,給我重新做一身冬衣。”
“是!”
顧廷燁大多衣著都是在外自己買采買。
這流雲館便是顧廷燁專門挑選的一家製作冬衣的裁縫店。
今年天寒,顧廷燁在流雲館多有采買,因而他衣服的尺寸那店家早已爛熟於心,隻需派石頭去通知一聲便行。
“如何?弄清楚了嗎?”
顧廷燁吩咐完,便朝楊文遠問道:
“是要讓我幫你買什麼單?”
“在這呢!”
楊文遠將手中的賬本往顧廷燁手裡一塞,笑著道:
“煙火作坊這三個月的開支儘皆在這,你可以仔細瞧瞧。”
“三個月,為什麼是三個月?”
顧廷燁對於楊文遠說是煙火作坊毫不意外,但是對於時日卻是產生了疑問,當即問道:
“你不是隻朝我豎了一根手指嗎?怎麼就三個月了?”
“我晃了三下啊!”楊文遠理直氣壯道。
“……”
理由很強大,顧廷燁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行吧。”
不過顧廷燁也不在意就是了。
三個月和一個月有區彆嗎?
對於我顧大財主來說,不過都是毛毛雨……
‘等,等等……’
顧廷燁側頭看向楊文遠遞到自己上手的賬冊,心裡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