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這有些出乎意料的重量。
這賬冊約莫、大概,可能、有些意想不到地厚了……
不過既然話都已經放出去了,顧廷燁也不是個食言的主,隻含淚翻了翻賬冊,大致估摸出具體的數額,便自覺戴好“痛苦麵具”應了下來。
“行,明日便讓人送到你府上去。”
說出這話的時候,顧廷燁臉上都有些齜牙咧嘴了。
地主家也經不起這麼造啊!
不過雖然驚訝楊文遠為何能在煙花作坊上花這麼多錢,顧廷燁卻是也沒具體詢問,隻老老實實出錢。
這下倒是輪到楊文遠震驚了。
沒想到這麼多錢顧廷燁居然湊都不需要湊,一晚就能拿出來。
還是要少了啊!
楊文遠也是沒想到顧廷燁土財主的屬性居然這麼堅挺,但已經錢貨兩清了,自己也是個說話算數的人,隻是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嘴唇。
“不過你確定你下午的這番行徑能奏效?”
辦完了正事,楊文遠也是心情大好,當即便和顧廷燁探討起了感情經,就連一旁的長柏也跟著湊了個耳朵過來旁聽。
“我看你剛才那副表現,像極了戲本上的醜角兒,我怎麼感覺你像是適得其反呢?這下怕是餘嫣然更對你沒什麼好的觀感了。”
這也是長柏心中的疑問,當即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嗬,這正是我要的!”
談到這事,顧廷燁當即心不痛了,腰也不酸了,解釋道:
“你們覺得就算沒有我今日的行事,我能入餘嫣然的眼嗎?”
楊文遠和長柏都是同時擺頭。
笑話,顧廷燁一直都是廣雲台的老客戶,還三天兩頭地找魏行首,餘嫣然能看得上顧廷燁就有鬼了。
“是啊!”
顧廷燁悄悄瞄了一眼那正在說話的餘嫣然,見她沒注意到這邊,當即俯身悄咪咪地說道:
“今日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我先給她留一個壞印象,等今日之後我便不再去廣雲台,悔過自新,然後再找到一個由頭同她說話,解釋自己是因為對她一見鐘情,從此浪子回頭不再蹉跎,你們覺得如何?”
!!!
楊文遠和長柏同時轉頭,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驚愕之色。
顧廷燁這話說的,好有道理啊!
同時楊文遠腦子裡轉的飛快。
刻板印象難以抹除,那便先不改了。
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文火慢燉不如大火爆炒。
試問哪一個姑娘能拒絕一個願意為自己改變的郎君呢?特彆是大周這個國情,能找個過日子的夫君就已是幸事,更彆說一個願意為自己做出重大改變的夫君了。
但是這個時機很重要,必須得找好。
不然若是冒昧找上門,告訴彆人自己為她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怕是會被當做患上癔症對待。
如此說來,什麼時候是好時機?
自然是英雄救美了!
浪子回頭,默默提升自己,終有一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結果發現卻是當初一見傾心的姑娘,然後借著這個機會訴說自己為了她痛改前非,立馬就能把原本的刻板印象打破,轉到當下來。
甚至今日的出風頭,也可以被理解為偶遇意中人驚喜下的唐突。
顧廷燁的毅力楊文遠還是了解的。
說讀書就讀書,說和魏行首切割就切割,主打一個頂級自律男。
等餘嫣然了解到一切,顧廷燁這時候再上門提親……
靠,爽文都不敢這麼爽!
顧廷燁,你小子為了結個婚,可真是不擇手段啊!
原本故事線的明蘭便是如此,現在餘嫣然身上也是這樣,真是個“心機bo”!
楊文遠突然腦子裡一個機靈——
等等,自己之前好像同顧廷燁說起過,餘嫣然經常在馬球會上被餘嫣紅欺負的事,以至於除非盛家要去馬球會,其他時候餘嫣然都是不敢去的,免得又要被妹妹刁難,所以……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楊文遠嘴裡突然蹦出一句:
“吳大娘子的馬球會?”
長柏這個心思單純的,自然不懂此時兩個老陰比已然對上的腦電波,隻茫然問道:
“這又乾係馬球會什麼事?仲懷你要在馬球會上再找餘家姑娘?”
卻見顧廷燁隻是輕輕笑道:
“正是!”
楊文遠訝異,長柏了然,開口道:
“哦,隻要你如剛才說的那般,不再去秦樓楚館,到時候我自會讓家裡的兩個妹妹幫忙,告知我餘家姑娘何時去馬球會,她們每次都能遇上。”
長柏的話沒人回答,楊文遠隻覺得此刻自己一陣牙酸。
他承認自己膚淺了。
剛剛隻想到了現在,卻是沒料到顧廷燁已經盤算到將來去了。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顧廷燁這小子還真是個將才,這命中注定考不上進士說不定就是老天爺喂飯,強行把他拗到正確的道路上,免得考上進士後,還要去翰林院蹉跎幾年。
你是穿越者還是我是穿越者?
亦或是穿越者光環不如他的主角光環來得強硬?楊文遠暗自沉思。
齊衡那邊。
不為見齊衡再次落敗,又看天色已經漸漸暗了,連忙上前對自家公子說道:
“公子,天色已經晚了,郡主恐怕已經在家裡等著哥兒你回去了。”
齊衡也知道自己想幫明蘭找回場子的打算是落空了,自己完全不是顧廷燁的對手。
“行,我先去同長柏哥哥說一聲。”
齊衡說完,當即朝長柏三人走過來。
“三位哥哥,現在時辰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同去同去!”
剛才明蘭幾個已經過來說了回後院,顧廷燁見沒法再在餘嫣然麵前“表現表現”,自己也心生離意,順便給齊衡解釋解釋自己不放水的原因。
不是二叔不幫你,實在是二叔我也沒上岸啊!
簡單說了幾聲後,幾人便分開。
楊文遠和長柏往壽安堂去。
顧廷燁則是同齊衡一起離開。
出來的路上,顧廷燁便給齊衡好一番解釋了自己對餘家大姑娘的中意,剛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齊衡羞於說出口的話,顧廷燁是沒什麼忌諱的。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齊衡自然是沒什麼怨言的。
雖然剛開始心裡有僥幸顧廷燁會讓著自己,兌現他先前慫恿自己時的承諾,但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而且顧廷燁也是有了心上人,齊衡為這個便宜二叔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心生怨懟。
齊衡乘坐齊國公府的馬車離開,顧廷燁也等來了自家的馬車。
顧廷燁登上馬凳準備離開。
石頭這時說道:
“公子,那我這便去流雲館吩咐她們做衣裳了。”
說罷,便要離開,但是還沒轉身,便被顧廷燁叫住了。
“做什麼衣服?我這身衣服還是新的呢,不能穿嗎?況且家裡也有很多冬衣,哪裡還需要再添置?”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廷燁心裡恍若在滴血。
天殺的楊文遠,宰起人來毫不手軟,自己今年一年怕都是添置不了幾件衣服了!
顧廷燁感覺自己找到今天袖子一直發緊的原因了。
有楊文遠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自己手頭能不緊嗎?
壽安堂。
等楊文遠和長柏進來的時候,明蘭、如蘭、餘嫣然三個已經各自在盛老太太、王若弗、餘老太太旁邊坐著了。
不過她們並沒有在談論剛才投壺的事,而是激情討論著麻將桌上的“戰爭”。
三位姑娘雖然沒有上場,但是指點起人來可謂是興致勃勃,沙場點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