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在唐蕊多年的人生裡,總是充斥著迷霧,將其引向深坑。
直到今夜,一個帶著酒杯的男人忽然出現,忽然帶她做了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
那些言語充滿了蠱惑,但卻又讓她覺得撥雲見霧。
真心話酒杯裡的酒很上頭,可聞夕樹從未忘記一件事——
他是來通關遊戲的。這個遊戲,是要讓目標任務獲得快樂。為此,他選擇的做法,是從根源上清除掉唐蕊的苦難。
隻是這一次,他的這些言語,竟然觸發了屬於欲塔的隱藏劇情。
當聞夕樹再次邀請唐蕊開啟下一次殺戮之旅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竟然出現了這麼一段提示:
【人們渴求愛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壓抑恨。對光的追求,讓人們畏懼陰暗。欲塔是有愛的地方,但彙聚成塔的欲望,並非隻有愛欲。】
【恭喜你,已激活隱藏任務,戮·唐蕊的升格之旅。】
【完成該任務後,戮·唐蕊將進行升格,升格結果將由本次任務的完成程度決定。】
【任務完成進度:百分之二十七。】
聞夕樹的身影忽然停住。以至於身後的唐蕊有些困惑:
“你怎麼了?”
聞夕樹看向唐蕊,目光裡帶著幾分驚喜。
“你乾嘛這樣看著我?”唐蕊問。
“原來念頭通達之後,一個人所在的位格也會有所變化。”
聞夕樹答非所問,唐蕊雖然困惑,可見聞夕樹不再說話。也就不多問。
要完成任務,首先得解讀任務。
聞夕樹琢磨,這忽然到來的隱藏任務,似乎在表明一件事。
所謂欲塔,追求的是欲望。
這種欲望並不單指愛欲。誠然,很多人通過滿足對方的愛欲,甚至……性欲就可以通關欲塔。
但這次的隱藏任務,表明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有著其他欲望。
愛而不得隻是其中一種,恨都不敢恨的人,也不在少數。
聞夕樹看向唐蕊,是因為他意識到了一點——
通過釋放恨意,擊殺嚴智海,讓唐蕊也開啟了戮塔升格之旅。
戮塔升格四個字,聞夕樹還不清楚意味著什麼,但大概率是好事。
“完成進度百分之二十七,這個任務一開始就有所完成……看來是因為嚴智海已經死了的緣故。”
“殺死嚴智海,釋放了一部分恨欲,不過剩餘的百分之七十三,想來是要殺死更為關鍵的人物?”
聞夕樹多少能理解一點,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大逆不道。
在唐蕊的一生裡,有太多的敢怒不敢言,即便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也未必真的有絕對的勇氣去做。
好在,聞夕樹敢。
聞夕樹與唐蕊再次踏上屠戮之旅。不過和上次一樣,他沒有忘記一件事:爆金幣。
嚴智海的錢可不少。越是喜歡做些見不得光勾當的人,越喜歡用現金,就好比街邊的小姐。
深諳這一點的聞夕樹,果斷取走了房間裡的財物。
萬一用得到呢?
……
……
暴雨還在繼續。
江容福地是江城的一座剛需型小區。這裡的入住率很高,屬於還算比較熱鬨的小區。
小區裡沒啥新鮮事,一旦有啥秘密被一個人知道,往往很快就會被小區裡其他人知道。
每天下午兩點半,小區裡就會有不少大媽老太圍坐在一起,嗑著瓜子聊天。又或者在茶館裡,搓著麻將聊著誰誰誰家的八卦。
暴雨對小區裡的人影響並不太大。
隻是對於習慣了早上去菜市場買新鮮菜肉的家庭來說,這樣的雨,注定明日不太方便。
程英娜看著電視說道:
“煩死了,這一到下雨天電視就不好,你得喊人修了。”
唐方田敲著膝蓋說道:
“好,你彆急,我明天就讓人來修。”
程英娜又說道:
“明天你打個電話,問那個死丫頭,這個月的錢多給點。咱們要不乾脆買台新的吧,我看那個新出的大米電視牆就很不錯。”
“那可有點貴啊……她不久前聽說工作都丟了。要不還是喊人修?”唐方田想了想,其實心裡不大樂意。
作為家裡曾經的主要經濟來源,現在的次要經濟來源,唐方田其實很清楚賺錢的不容易。
前陣子,唐蕊還有個不錯的工作,但剛畢業的孩子又哪裡能有錢寄給家裡?
可饒是如此,程英娜還是不斷讓自己去找唐蕊要錢。
理由也很簡單——我養了她這麼多年,她也該報答我了。養孩子不就是為了防老麼?
唐方田內心其實也是這麼想的。養兒就是為了防老,生的雖然不是兒,但也不能白瞎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栽培。
所以這些年來,程英娜每個月都會讓唐方田找唐蕊要錢。那個時候,唐蕊一個月掙六千,她就要個四千五。
唐蕊並沒有拒絕。一來二去,唐方田雖然覺得掙錢不容易,但接著也就接著了,有了這筆錢,日子確實過得舒服了不少。
最近忽然沒了,他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些埋怨,隻不過不像程英娜一般總是把畜生大逆不道這類詞掛在嘴邊。
至少在所有人眼裡,唐方田是個心慈麵善的好人。
一聽唐方田說貴,程英娜不樂意了:
“貴什麼貴?花的又不是咱們的錢。再說了,她沒工作那不是她自己作的麼?勾引老板,到處跟人睡覺,真是丟臉。你們老唐家的臉,都被她給丟儘了!”
唐方田老臉一紅,內心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早幾年,原本還覺得高興,閨女雖然高中時期叛逆過一陣子,尤其更早些年發生過那種事,很讓他們丟臉。
但好歹是考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大學,畢業後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工作。
對外說出去,也不算丟人。至於日記裡的那件事,總歸是個秘密。
逢年過節遇著親朋鄰裡,人要是炫耀自己家孩子出息,唐方田覺得隻要秘密藏住了,自己閨女也拿的出手。
可如今,那個秘密被捅破了。這個小區可沒少議論唐蕊,這也讓唐方田和程英娜的麵子很掛不住。
好幾次,程英娜都破口大罵,說是生了個不中用的東西,有些詞非常難聽,唐方田都感覺,罵一個陌生人都不該這麼狠。
但他也知道程英娜的脾氣。
“那我打電話試試吧。等明天了問問……”
砰。
密碼鎖的防盜門忽然就被破開,整棟樓都在輕輕晃動。又是恰好卡在一道驚雷落下的節點。
這一下直接把程英娜和唐方田嚇得呆住。以至於二人連屋子裡進了人,都是不知所措的站著。
“唐方田先生,程英娜女士,你們晚上好,非常冒昧我忘了帶鑰匙,而我的助手她並不知道這間房子的密碼,但她本該知道的。”
“哦對了,彆亂嚷嚷,不然我會直接殺了你們。”
一個頗為俊朗的少年,駝餉粗蓖νΤ魷衷諏頌品教鎘氤逃⒛鵲募依铩?
來人正是聞夕樹。
聞夕樹的左手是套著“忘帶鑰匙”拳套,右手則拿著一把刀。
“你……你要乾什麼?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唐方田打量著聞夕樹,還是頗為爺們的將程英娜護在了身後。
聞夕樹笑道:
“這並不重要,不過既然二位問了,我做個自我介紹好了。”
“2054年,第一次在摩恩市打自由搏擊就得了冠軍;2057年轉行做殺人犯,燒死了一對夫妻,接著連續三年犯案數十起,排名贏過桂林仔,被喻為刑警克星,綽號‘雨夜屠夫’。”
即便經曆了一場大雨,聞夕樹身上的血腥味也還在,加上手裡的菜刀,破門而入的暴力,以及那種魔鬼一樣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