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西苑一道旨意。
三日後,在京官員皆休沐。
京中百官便知道,這是皇帝特意恩旨,要讓他們都去昌平。
雖然多了一天額外的休沐。
但朝中百官也都知道,這一天都得要出城,去往昌平。
皇帝不可能直接明旨昭告,支持嚴紹庭。
但通過這樣的方式,卻無疑是在表明,對嚴紹庭是有多麼的看好。
整個朝廷,上上下下。
又有誰能如嚴紹庭一樣,僅僅因為一場士林中的辯經,就能讓朝廷休沐一整天。
獨嚴潤物一人爾。
聖心獨寵啊。
無數官員心中感慨連連。
當然。
除了有人感慨嚴紹庭的聖心獨寵,也有人在等著看熱鬨,看嚴紹庭慘敗在那一幫進京的士林名儒麵前。
而在裕王府。
當三日後朝廷休沐的消息,傳入裕王府後。
裕王朱載坖當即便站起身。
他的動作有些大,驚的一旁剛剛才睡下的小屁孩,嗷嗷大哭了起來。
李妃幽怨的剜了一眼裕王。
朱載坖則是看向傳回消息的人,揮了揮手。
隨後。
朱載坖就在李妃的注視下,來回的踱著步子。
李妃倒也不急,隻是默默的看著臉色不停變換的裕王,一邊伸手安撫著被驚醒的小屁孩。
等到屋子裡哭聲消停下來。
朱載坖停下了腳步。
他瞪眼看向李妃。
李妃臉上露出笑容:“王爺怎麼了?”
“本王若是出城,是不是不算擅離京師?”
李妃目光流轉,麵目盈盈。
“順天一府二十四州縣,皆為京畿,如何又能算是擅自京師?”
此刻,李妃心中已經清楚。
裕王這是也想在三日後,前去昌平。
朱載坖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
說完後,他便繼續踱起步子來。
半響之後。
朱載坖這才好似下定了決心。
“本王以為,三日之後昌平辯經,世子作為嚴師傅的學生,該去為嚴師傅助陣的。”
李妃臉上露出笑容,眼裡柔情似水:“世子還小,若是世子去昌平,恐怕王爺得要帶人護著才行。”
朱載坖心中喜悅,卻是板著臉道:“這如何是好,本王原本是想著,叫你帶著人陪世子過去的。”
見裕王這般模樣。
李妃也隻能是強忍著笑。
“妾身不過一介婦道人家,如何能拋頭露麵,到時候都是士林大儒,在朝文武,豈不是叫王爺丟份。”
朱載坖臉上猶猶豫豫的:“那本王也去?”
李妃點頭:“得要王爺去的,帶著世子。”
“這不太好吧。”
朱載坖猶豫的說著話。
李妃卻是說道:“王爺到時候抱著世子,便不說明了,在人前露個麵,朝野上下也能知曉王爺熱心經學,世子將來也是會潛心讀書的。”
隨著景王離京。
隨著小屁孩的出世。
大明朝的國本,其實已經隻差那一道聖旨了。
這個時候,再說裕王在人前露麵,表現出一些態度,就變得不算什麼僭越的事情了。
朱載坖這時候才點了點頭。
隻是臉上卻依舊露著為難。
“既然如此,那本王三日後便帶著世子,去昌平一趟。”
李妃滿臉笑容:“該是要讓世子也見見世麵才是。”
朱載坖嗯了一聲:“本王也是這個意思。”
……
當所有人都在等著三日後的昌平大辯論的時候。
嚴紹庭已經悄然出城。
帶著人到了昌平。
自從那日知道京中正在盛傳嚴紹庭將要成為心學一派宗師的時候,徐渭便悄然回到昌平。
如今已經過去十來日。
當嚴紹庭趕到昌平的時候,便看到整個昌平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自官道延伸到昌平的路,整個的重新鋪墊了一遍。
壓實的路基,細小的石子鋪麵。
兩側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行道樹,也被特意裁剪了一遍。
遠遠的看過來。
每一顆樹都是一樣的高度,一樣的大小。
而在官道口子,更是有好幾個昌平百姓守在這裡。
路口被橫杆攔住,凡是靠近的人都要接受盤查。
嚴紹庭的到來,自然是暢通無阻,不需檢查。
等踏上進昌平的路,感受著從燕山吹下來的涼風,嚴紹庭不禁加快速度。
到了圍繞著夾山和書院重建的昌平。
幾乎是能看到的路口,都有人守著。
進到昌平的道路上,更是已經提前掛上了大紅的橫幅。
上書五個大字。
‘昌平歡迎您!’
進了昌平。
各家各戶都在打掃房屋,就連自家的屋頂都沒有放過。
路上也有這邊的裡長、甲首帶著總甲、小甲、火夫們進行著打掃工作。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充滿乾勁。
嚴紹庭到昌平的消息,也很快經過這些人傳到了書院和彆院那邊。
徐渭早早的就帶著人等在書院門口。
見到嚴紹庭騎馬過來,連忙上前牽馬。
嚴紹庭翻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