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準備送客轟人的動作,停在了半空當中,麵容沒有什麼表情,心頭卻是無比驚訝。
還有這樣下戰書的?
用一間鋪子來當做押物。
關鍵還不是寶蛟縣的一間鋪子,而是虯龍府的一間鋪子,更不是像陳苦那樣租的鋪麵,對方這樣說,那想必是那鋪麵就是他們自己家的,有地契和房契……
這若是放在前世,就相當於某人來到縣城,告訴陳苦,隻要你贏了我,我在市裡有一間商鋪,直接送給你。
彆說還有商鋪裡麵的鐵行生意了,光是虯龍府裡的那麼一個鋪麵,都得價值萬八千兩銀子了。
這就是地主家的狗大戶兒子嗎
有錢人出門在外,都是這麼豪橫的。
便輕聲咳嗽一下:
“趙傳祖趙公子,好大的手筆,既然這樣,那陳某就收下這封戰書了。”
陳苦承認自己不是有錢人,是個窮人,既然有這樣的好事送上門來,哪有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的道理。
掙錢嘛,生意,不寒磣。
站著要是能把錢給掙了,何樂而不為。
抬手,收下了那小廝舉過頭頂的書信。
………………
“嗯?那陳苦收下戰書了?我第一次請他不答應,拿出一間鋪子當押物,他就願意來了。”
寶蛟縣某處宅子裡,趙傳祖臉色鐵青,生出了一絲悔意。
他隻是想激將一下陳苦。
本來就是單純以為陳苦沒有自信,不敢接他的戰書來以武會友,畢竟一個小破縣城的人,哪有什麼氣魄。
但不管怎麼說,被回絕了挑戰,對他來說,臉上還是不太好看的。
因而,就想要再來一次。
這次選擇壓上一些條件,覺得陳苦若是真的害怕,那再拒絕第二次,這傳出去之後,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畢竟他連續兩次挑戰對方都不應,第一次或許還能解釋為對方不想惹事,第二次,那就是單純怕事了。
這樣傳出去,他趙傳祖的臉麵上不會有絲毫問題。
本來,他爭的就是一個臉麵。
憑什麼他排第十,在一個縣城破落戶的後麵。
結果……
好嘛,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他是真看上我送上去的押物了。”
趙傳祖站起身來,氣的鼻孔冒煙:
“他就這麼有自信,一定能把我們家在虯龍府的那家鋪麵贏走?”
一間鋪子,他雖然肉疼,但他們趙家古象門家大業大,在虯龍府有大大小小的鋪子店麵幾十家,不差那麼一家。
他懷疑的是……
陳苦這個少年,就這麼有信心?
“畢竟,那名家的眼光向來毒辣的很,陳苦的排名,能說明一點問題。”
在趙傳祖的旁邊,是與他一同從府城來的幾個朋友,說話的則是給他趕車的家中馬夫,此人年紀四十來歲,緩緩開口道:
“聽說他有四象不過之力,這樣的根骨再配合暴猿千鈞棍這門絕學,正麵比武,等閒占不得多少好處。”
“暴猿千鈞棍也就在寶蛟縣可以拿得出手,我古象門的‘九龍合璧’,內外同修,遠在藥王堂絕學之上不知多少。”
趙傳祖對於家傳絕學很有自信,卻並不是盲目自信,畢竟,作為虯龍府的大門大戶傳人之一,眼界和見識都是及格的。
九龍合璧的確在某些方麵,公認的是絕學當中的絕學。
“但梁叔你擔心的也有道理,不過伱放心,我已經早有準備,兩江會館那邊打好了招呼,這場以武會友,裡裡外外,都不可能讓他占到半點好處。”
趙傳祖擺的就是鴻門宴。
且對方也知道是鴻門宴,既然還敢來,想要拿鋪子,那就得有足夠的本事,才能連吃帶拿的走。
不然,就等著過來丟麵兒又丟勢便是了。
………………
藥王堂當中。
“好,這才不愧是我楊籙禪的徒弟。”
聽到陳苦接下了趙傳祖戰書的楊籙禪和尚雲芳,乃至於柴豹都過來了。
楊籙禪捋須傲然:
“隻管去打服他,還有鋪子可拿,對方挨打了,還要給你錢,誇你打的好,這買賣值得很。”
陳苦將那趙傳祖的書信,一一給兩位師傅前輩看過,說道:
“名家那姑娘排的榜,我看過,這位趙傳祖的修為跟弟子相當,都在氣壯階段,且都有絕學在身,如果正麵對敵,弟子雖然不怵,但……對方刻意把約戰地點,放在兩江會館,弟子其實是有些不解的,兩位師傅能看出些什麼嗎?”
他向來小心謹慎,安全穩重。
即便是十拿九穩的買賣,也得抱著一萬分的小心。
在江湖上混,他這近一年已經見識的夠多的了,什麼光明正大,義正言辭,道德底線,他自己都不夠光明正大的,還指望彆人光明正大……
所以,以最大惡意去揣測彆人,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兩江會館嘛……”
楊籙禪緩緩捋須道:
“他家是乾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兩江人氏開的牙行,專門乾一些中間人的差事,幫助外來者第一時間摸清楚本地勢力,且為外來者提供幫助,從中抽取傭金。”
尚雲芳補充道:“兩江會館在虯龍府也有大的分會,比較起來,寶蛟縣的這一會館,就像是一條樹根上的旁支,難說……他們的主脈會不會和古象門有人情關係往來,這一點的確需要謹慎對待,防止兩江會館幫著他們刁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