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民媳婦一聽陳建民提起當年之事,臉色驟然一變,歎口氣道:“我知道咱們欠陳家的人情,可也沒必要拿性命償還吧,明泉和明海比你年輕都落得如此下場,你這都土埋半截子了,要真是進了林子還能活著出來嗎,咱香秀還沒出嫁,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們娘倆可怎麼辦?”
“你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我能出什麼事,你和香秀在家等著我就行,我跟這幾個小夥子一起去,有他們在肯定沒問題!”陳建民說著彎腰將地上散落的箭矢撿起。
趁這功夫沈雲川行至陳建民媳婦麵前,一臉鎮定道:“大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村長的安危,絕對不會讓他有生命危險,我們這次去林中主要是為了找到陳大叔,隻要找到陳大叔我們就會讓村長回來,至於對付那山和尚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你就放心吧。”
陳建民媳婦聽沈雲川說完後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你們是想做好事,但你們一定把我男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說到此處陳建民媳婦雙眼泛紅,轉過身去偷偷抹著眼淚,我看的出來陳建民的媳婦也是心底梁山之人,她又豈能不懂得報恩,隻是擔心陳建民的安危罷了,畢竟如今陳明泉失蹤,陳明海斷了一條手臂,任憑是誰也不希望自己家人再冒險,這一點我能夠理解。
“大娘放心,我們肯定將村長完好無損的帶回來!”我看著陳建民媳婦斬釘截鐵道。
陳建民見他媳婦答應此事,於是背上箭袋便帶領我們朝著院中走去,剛走出沒幾步,突然廳堂方向傳來陳建民媳婦的聲音:“等等!”
陳建民聽到喊叫聲以為是他媳婦反悔,於是轉頭麵色陰沉道:“又有什麼事,剛才你可是已經答應了,現在反悔也沒用了!”
“雖然我是個女人,可也是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你去就不會反悔,不過現在天已經黑了,林子裡麵道路難行,難道你們就這麼摸黑進林子?”說著陳建民媳婦快步上前將三根手電筒遞到陳建民的手裡:“這手電筒拿著,這樣你們就不用摸黑走路了。”
陳建民望著遞上前來的手電筒這才明白了他媳婦的苦心,將手電筒接過後他看向他媳婦道:“放心吧,你和秀兒就在家裡等著,我肯定會平安回來,到時候我還要看著秀兒結婚生子!”
陳建民說罷便轉身帶著我們朝著院門方向走去,此時村中死寂無聲,家家戶戶已經將大門緊鎖,頭頂一輪圓月映照,大地蒙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我們跟隨陳建民走出陳家嶴村後便一路向東行進,陳家嶴村距離興安嶺老林子大概有兩三公裡左右的路程,平時夏秋兩季道路邊的田地裡長滿作物,如今大雪封山,田地裡白皚皚一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亮堂。
“村長,剛才聽你說你也當過幾年獵人,看你這身裝備打獵的技術應該也不錯吧?”行走在路上沈雲川看著旁邊帶路的陳建民問道。
陳建民聽後苦笑一聲道:“我年輕的時候當過幾年兵,後來退伍後在縣城沒找到工作,於是回到村裡種地,閒暇的時候就去林子裡麵打獵貼補家用,算起來也就兩三年時間,後來我被推選為村長,這一乾就是二三十年,至於我這身行頭都是我爹留下來的,當年我爹在這陳家嶴村可是有名的獵手,他曾打下過四百斤重的野豬,還和彆的獵人一起打下過五百多斤重的老虎,至於什麼麅子山雞野兔那更是數不勝數,我記得我那小時候隔三差五就能夠吃上一次野味,隻是現在很多動物都已經成為保護動物,即便是見到這獵人也不敢打,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蹲笆籬子。”
“村長,你們村除了獵人之外是不是這采參客也比較多,這興安嶺地大物博,老林子裡麵應該有不少野山參吧?”沈雲川看著陳建民繼續問道。
“野山參確實不少,但真正能采回野山參的參客很少,我們村就明泉家祖輩上是采參客,其餘的大多都是外鄉人,但即便如此采到野山參的也是寥寥無幾。”陳建民看著沈雲川回答道。
“村長,聽說這千年野山參有靈氣,遇到危險能夠自己鑽到土中逃脫,是不是真有這事?”我看著陳建民好奇道,以前我就聽我爺爺講起過這人參娃娃的事情,隻不過我們老家那山裡野山參很少,所以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說的是人參娃娃吧,在咱們這確實有這個傳說,說人參在土中埋了千年就有了靈性,能夠變成人參娃娃,這些人參娃娃長得跟三四歲的孩童差不多,不過麵部長滿了須子,就跟那小老頭兒似的,我雖然沒見過這人參娃娃,可我卻聽我爹講起過,三四十年前他進山打獵的時候曾見到過人參娃娃。”陳建民看著我說道。
陳建民的話頓時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隨即我看向陳建民追問道:“村長,你給我們講講唄,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建民聞言朝著前方看了一眼,眼見距離興安嶺老林子還有一段路程,於是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煙,分發給我們幾人後自己點燃一棵,吞雲吐霧間便將這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據陳建民所言,那時候他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當時他還沒去當兵,輟學後就在家裡幫忙種地,有一次他爹陳孟友和幾位村民進山打獵,原本想著一早進山傍晚就回村,可沒想到下午剛準備回村的時候天降大雪,那雪花和鵝毛似的,讓人根本分辨不出回村的道路。
眼見雪越下越大,陳孟友就提議在林子裡麵休息一晚,等天亮視線好了之後再回村,打定主意後陳孟友和幾名村民便在林中找了一片開闊地點燃篝火休息,由於當時還未入冬,很多動物沒有進入冬眠,所以晚上在林中過夜十分危險,為了保證安全陳孟友幾人便商量輪流守夜,如此一來要是真有野獸靠近也能夠及時做出反應。
當時陳孟友被安排在第二班,也就是夜裡十二點到兩點左右這一塊,他被同行村民叫醒後便坐在營地旁守夜,原本四周密林中死寂無聲,可就在他守了大概半個時辰後突然聽到林子裡麵傳來一陣孩童嬉鬨的聲音,聽到聲音後陳孟友驟然一驚,這深山老林裡麵哪來的孩子嬉鬨聲,如今天降大雪又是午夜時分,怎麼還會有孩子在這深山老林裡麵。
察覺到不對勁後陳孟友當即準備叫醒其他幾位村民,可這幾位村民不是睡得太死就是說陳孟友是幻聽,畢竟這深山老林裡麵根本不可能有小孩存在。
陳孟友眼見村民叫不醒也隻能作罷,可沒想到過了沒多久那孩童的嬉鬨聲再次傳來,聽上去距離還不算太遠,陳孟友知道村民不相信他說的話,於是他便打算自己去弄個清楚。
往篝火裡麵添了點木柴後陳孟友便帶著****循著聲音朝著密林之中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孩童嘻鬨的聲音也越發清晰,大概在林子裡麵前行了百米之後,陳孟友借著頭頂散落的月光仔細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隻見在眼前十幾米開外的雪地中竟然有六七個三四歲左右的孩童正在那裡嬉鬨!
這幾個孩童光這屁股,頭上梳著衝天鬏,最為奇怪的是這些孩童麵部長滿了白色的須子,細看之下並非是胡須,而是一根根猶如根莖一般的須子,那時候陳孟友還不知道這人參娃娃的事情,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如今這天寒地凍,這些孩童怎麼能夠赤著身子在這雪地中玩耍,而且他們臉上長得須子又是怎麼回事。
心中疑惑下陳孟友走上前去,衝著那幾個孩童喊道:“你們是誰家的小孩,大半夜來這老林子乾什麼,不怕這林子裡麵的大獸把你們給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