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貴聽得此言驟然一驚,緊接著擺手道:“這怎麼可能,家父樂善好施,可是我們奉天城裡的大善人,你說的那些事他從來都沒做過。”
老道士見高天貴並不承認此事,於是歎口氣道:“既然你不說實話貧道也沒辦法幫你,雖然如今貧道已經看出令尊病症根源,但與你所描述不符,看樣子還是需要另找高人。”
說罷老道士便手持幢幡準備離開高家宅院,高天貴眼見老道士轉身離開,當即上前將其攔住,隨即看向老道士道:“道長,您請留步,剛才我確實沒說實話,家父確實做過你說的那些事情,不過這跟他的病有什麼關係?”
老道士聽後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隨即苦笑道:“你可聽說過因果報應,有因才有果,令尊如今身上長得膿瘡名叫百日瘡,也就是說從他得這個病到身死不過百日時間,而他之所以得百日瘡正是因為他做的那些惡事報應到了他的身上,這種百日瘡可謂苦不堪言,如今膿瘡不過雞蛋般大小,隨著時日越久膿瘡就會越來越大,最終會遍布全身,身死之際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全都是爛肉,皮肉也會化作膿水。”
聞聽此言高天貴嚇得渾身顫抖,畢竟他也做過不少這種欺壓百姓的事情,他擔心這報應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道長,我會不會也得百日瘡?”高天貴看著老道士擔心問道。
“若你積德行善自然不會有報應,可若是為害鄉裡必然會步令尊之塵,切記人心向善!”老道士看著高天貴說道。
“道長,既然你已經看出家父病症源頭,那如何才能夠治好他的病?”高天貴看著老道士追問道。
“辦法倒也簡單,需要前往奉天城外的深山老林中尋找一棵千年人參,將這千年人參與三年公雞燉在一起,熬出的湯便可救令尊性命,隻是現在留給令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必須早些動手,一旦要是有所耽擱即便是天神下凡恐怕也救不回你父親的性命!”老道士看著高天貴說道。
高天貴聽得此言心中大喜,當即給了老道士百兩黃金,待到老道士走後高天貴便在奉天城內布下懸賞,隻要誰能夠在半月之內找到千年人參,便可領取酬金百兩!
此消息一出天南海北的采參客立即彙聚奉天城,隨後便在奉天城附近的深山老林中尋找千年人參的蹤跡,雖然千年人參稀世罕見,但前來的采參客經驗豐富,僅用了七天時間便有人挖到了千年人參,隨即送到了高天貴府上。
高天貴得到千年人參後當即將其與三年的公雞燉成一鍋湯,隨後給他爹服下,果然僅僅隻是過了半天,高天貴他爹身上的膿瘡便已經開始愈合,高天貴見狀心中大喜,如此看來即便自己繼續作惡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到時候隻需要喝下千年人參和公雞燉的湯就能夠恢複。
高天貴見其父親病情有所好轉本以為此事告一段落,可沒想到就在三日後的午夜,高天貴睡得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院中傳來陣陣哭喊的聲音。
那聲音蒼涼哀怨如泣如訴,在高家宅院中悠悠回蕩。
高天貴聽到院中傳來的哭泣聲後猛然清醒,他本以為自己是幻聽,可揉了揉惺忪睡眼回過神後仔細一聽,果不其然,在這院中的確有哭訴之聲,聽上去人數還不少,男女老幼皆有。
聽到哭聲後高天貴頓時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高家宅院院牆高聳,上麵布滿鋒利的鐵片,前門後門又有下人日夜把守,按道理說不應該有人闖入其中,就算是有人進來這下人也會通報一聲,想到此處高雲貴穩定心神,心想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隨即他從臥室牆壁上拔出一把鋒利的長劍防身,隨後提著油燈便朝著屋門方向走去。
行至屋門前高天貴停下腳步,他用手輕輕將屋門開啟一道縫隙,緊接著探頭朝著院內看去,此時清輝冷月之下之間數十名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正跪在他屋門前,這些人皆是低著頭,看不清具體模樣,頭上帶著白色的孝帽,身上穿著白色的孝服,腰間還係著一根麻繩,此時這些人正不斷哭泣著,那聲音在這死寂一般的宅院中顯得格外清晰,令高天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最令高天貴感到詭異的是這些人的麵前竟然橫放著一口木棺,借著月色看清這木棺模樣後高天貴頓時嚇得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這口木棺竟然就是他給他爹準備的那一口,原本老道士曾吩咐他待他爹康複後便將這木棺劈了燒火,可他爹得知此事後卻讓下人將這木棺抬到了雜物房中,說這木棺用的是上等木料,若是燒了怪可惜,反正他早晚終有一死,倒不如現將這木棺留下,等他死後正好用這木棺下葬,因此這幾日木棺一直停放在雜物房中,如今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院落之中。
高天貴雖然看到眼前景象心生恐懼,但他畢竟作惡多端,膽子大得很,如今又有長劍在手,自然無所畏懼。
穩定心神後高天貴打開屋門,一手持劍一手提著油燈便走出屋子,隨即看向跪在院中的男女老幼道:“你們是什麼人,大半夜在我院中哭什麼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高天貴喊完後跪在院中的男女老幼無一人開口,皆是繼續低著頭,口中發出哀怨的哭聲。
“我說你們耳朵聾了是吧,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進的我家院子,說話!你們要是再不說話我就將你們活劈了!”說話間高天貴舉起手中長劍開始對這些人進行威嚇。
“高老爺,活人你能劈,死人你怎麼劈?”就在高天貴話音剛落之際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尖銳刺耳,令人不禁渾身發毛。
高天貴聽後冷哼一聲道:“什麼活人死人,你們少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趕緊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是誰,我要是弄清楚你們身份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我非讓你們知道我高天貴的厲害!”
說罷高天貴將目光落在了身前不遠處的木棺上,隨即話鋒一轉道:“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偷我爹的木棺,你們把這木棺偷出來擺在我門前是何目的!”
“高老爺,既然這木棺是給你爹準備的,那我們可沒有亂用,裡麵裝著的就是你爹!”人群中再次有人開口,可皆是低著頭,高天貴雖然能夠判斷出大體方位,卻無法確定到底是哪個人開的口。
“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活膩歪了,我爹活得好好的,你們竟然敢開口咒他,你們想死是不是,要是想死我就成全你們!”說話間高天貴將油燈放到旁邊的地上,隨即手持長劍便準備進入院中。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人再次開口道:“你若是不信的話就將這木棺打開,看看裡麵裝著的到底是不是你爹,如今他就躺在裡麵,你打開棺蓋就能夠看到他了。”
聽得此言高天滾當即行至木棺前,雖然他不相信這木棺裡麵躺著的是他爹,可他麵對這未知的木棺心中還是一陣忐忑。
“難道你害怕了,這木棺裡麵躺著的就是你爹,你趕緊把棺蓋打開看看。”人群中有人陰聲冷氣催促道。
“裝神弄鬼,我要是打開這木棺裡麵什麼都沒有,那我就弄死你們,你們給我等著!”說罷高天貴左手扣住棺蓋一側,隨著手臂驟然發力,隻聽吱嘎一聲木棺上的棺蓋便被掀起,隨著木棺開啟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從木棺中彌漫而出,高天貴借著月色定睛一看,頓時嚇得亡魂大冒,隻見他爹的腦袋此刻正擺放在木棺的正中央,雙眼圓睜在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