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五月,氣候已經炎熱起來。
傍晚時分,天邊如火燒一般。
金黃色光芒落下,讓整座城都顯現出一種油畫的色彩質感。
街道儘頭,兩道沮喪的影子被夕陽拉長,亦步亦趨地走來。
“師兄,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雀斑師妹神情低落。
原本以為巨鯨幫能夠幫他們救回師父,結果他們到了巨鯨幫的分舵,彆說見到那位玉麵郎君,根本就沒什麼人願意相信他們能找到白發魔頭,更彆說派人去打魔頭了。
若非他們自身先天宗師的實力,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
巨鯨幫似乎對於除魔這件事並不熱衷,她倒是在分舵內看到了不少高手,其中還有好幾個成名宗師,但那些高手都在飲宴,好生熱鬨,就是沒一個人提魔頭的事。
他們還想邀請自己一起參加。
可一想到師父在魔頭手下受折磨,他們哪有心情喝酒。
雀斑師妹雖然年紀不像外貌那麼小,但尋常生活都是師父和師兄處理,她負責練武和聽話就行。
現在驟然間失去了師父指揮,不免有些迷茫。
娃娃臉師兄到底比師妹多些江湖經驗,歎氣道:
“我們想得太簡單了,現在看來,魔頭隻是借口,巨鯨幫想要的借機招攬人手,你沒聽見那些高手有的已經在巨鯨幫有了職務。
那個管事還想要我們也加入分舵,做個供奉呢。
巨鯨幫在白水府城建立分舵,短短時日就有了如此聲勢,我看這白發魔頭幫了不少忙。
隻有我們傻乎乎地真的以為來除魔衛道,還擔心彆人分走了賞金。
現在想要救師父,隻能看我們自己了。”
雀斑師妹情緒更加低落。
“他們怎麼這麼壞,比魔頭還壞。”
“咦?師父!!”
雀斑師妹猛地抬頭,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他們住的客棧門口。
“你們去哪兒了?”
周大群抹了下額頭的汗水,不滿道:
“為師等了你們一下午,這日頭太毒了。”
這熟悉的語調,讓師兄妹兩人以為師父被魔頭擄走隻是一場幻覺。
“師父,你回來了,徒兒好想你!他們都欺負人。”
雀斑師妹雀躍著跑到周大群麵前,一把抱住,喜極而泣。
娃娃臉師兄摸了摸自己後腦勺,朝師父傻笑起來。
“師父,你沒事就好。”
周大群一邊拍著女徒弟的背,一邊安慰道:
“多大的人了還哭,像什麼話,誰欺負你了,為師幫你教訓他。”
說著,他朝男徒弟道:“超然,你去客棧收拾收拾行禮,咱們今天就走。”
“啊,師父,為什麼要走?”
不僅男徒弟不解,女徒弟也從周大群懷中抬起頭來。
“魔頭還沒除掉呢。”
“對了,魔頭中了師兄的毒,是不是已經死了,所以師父你才逃了出來。”
周大群輕咳兩聲,一副唏噓模樣。
“白發魔頭敬重為師名聲,倒也沒怎麼為難為師,就把為師放了。既然人家給了為師體麵,為師自然也要回敬一番。
這白發魔頭咱們就不管了。
現在城裡來了這麼多英雄好漢,多一個少一個咱們,已經無關緊要。這些年為師帶著你們走南闖北,一邊除魔衛道,一邊當賞金獵人也攢了不少銀子。
有了這些銀子,道觀也能重新修繕好,再續香火了。
所以為師打算歸隱了。”
想當年他家祖師也是一名險些突破築基境界的練氣巔峰修士,還擁有一條微型靈脈,建立了他們無量觀的傳承,後來為了突破築基境界,直接吸乾了靈脈,結果還失敗了。
於是無量觀就此沒落下來。
而他卻是天生靈根之人,被師父找到後視若珍寶,將觀中所剩不多的資源全放到他身上,將他視為道觀傳承的希望。
他也不負所望,十六歲那年就突破練氣境界。
然後直到今年六十六歲,卻仍是個練氣前期的小修。
究其原因,還是資源不夠。
沒有那個修煉環境,吸收的靈氣還不如自身消耗的,每前進一小步都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