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了!”藺赴月臉色發紅,“孤男寡女怎麼可以共處一室?”
裴江羨笑得曖昧,“那日在山洞裡,我們不也相偎而眠?”
“那是因為你生死一線,我怕你冷死在那兒!”藺赴月不懂他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副耍無賴的模樣,有些生氣地指了指門口,“你快回去!”
裴江羨竟然大剌剌地坐下,撚起她喝過水的杯子轉了轉,目光從杯口的水痕上一劃而過,“我不。”
藺赴月氣得咬牙,想去拉他覺得不過是以卵擊石,想出去叫人又覺得這樣損害的是自己的名聲,而且不至於鬨到這種地步。
藺赴月無奈歎息,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披風,甩了鞋子鑽進了被窩裡。
她知道裴江羨是正人君子,但想到兩人共處一室還是有些不自在,被子裹得極緊,不敢留一絲縫隙。
一開始她隻是裝睡,想讓裴江羨覺得無趣自己離開,但裝著裝著竟然真的睡意沉沉起來,白日裡積攢的疲累和委屈全都湧向四肢百骸,最終轉化成綿長的呼吸。
屋外熱鬨散去,屋子裡也隻剩下一片沉寂,聽著這綿長的呼吸聲,裴江羨輕歎一聲,起身吹熄了蠟燭。
他輕步走到藺赴月床前,解著月光打量她的眉眼。
剛剛沐浴過,所以這張臉是出水芙蓉,眉色淡淡,眼睫彎彎,小巧的鼻頭像是一鉤月亮,挺翹可愛。
裴江羨將她的濕發撥開,有些出神地看她,“熬了這麼多晚,我不來插科打諢一下,你怎麼睡得著?”
雖然相處不多,但裴江羨很了解藺赴月,她心裡裝了太多的東西,所以心思重想得多,若是放任她自己沉溺,恐怕一想就是一宿。
這時候有人岔開思緒,還能好些。
另一個,擊殺宋二的那夥人還在鳳陽,若是深夜興事,他不敢保證自己能立刻趕來,索性賴在她身邊,看著她才更安心。
裴江羨不能放任她身邊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屈起的指節蹭了蹭藺赴月的臉側,裴江羨替她撩開了兩縷碎發。
他想起身重新坐回窗子邊,哪知才一動,床上的藺赴月翻了個身,皓腕從被子裡鑽出來,攬住了裴江羨精瘦的腰。
她喃喃低語,“彆走……”
裴江羨回頭,難耐地咽了咽嗓子,“嘖。”
這算怎麼回事,喜歡的人攬住自己的腰,叫自己彆走。
嘶。
裴江羨覺得喉口發緊,身體裡一陣一陣熱浪往外翻湧,他停頓了片刻,直到藺赴月又翻了個身,麵朝裡沉沉睡著。
“嘖,”裴江羨垂下頭笑了一息,嗓音更沉幾分,他似乎有些無奈,“藺赴月,你睡著的時候,可比清醒的時候可愛多了。”
他在塌邊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輕歎一聲,悄無聲息地脫了鞋。
他躺來床上,沒脫衣服也沒掀被子,隻是將手規規矩矩攬在藺赴月腰側,低聲說:“是你叫我彆走的。”
裴江羨心安理得,懷裡抱著溫香軟玉,“乖,好好睡。”
在他看來,他裴江羨認定的人是一定會娶到手的,他會給她應有的珍視,但這珍視不是演給外人看的,他們兩人彼此心裡知道就足夠了。
他陪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睡一覺,也不算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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