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裕的消息,第一時間被送給了四皇子。
李俐正在二哥身旁坐著,聽到了彙報,也隻是漫不經心地擺擺手,繼續和二哥優哉遊哉地下棋。
“徐裕要垮了,你得小心點。”二皇子棋落,淡道。
李俐好似沒看見,他捏起一塊黑棋子兒,權衡半天,放在了白色棋子兒中間。
見二皇子將那顆主動進入困局的棋子吃掉,李俐開口道:“小心不小心的,又有什麼所謂?”
“這澄縣從一開始,把握就不大。”
“要我說還是放棄得了,反正也已經有了其他縣令及朝中大臣的支持,多一個澄縣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二皇子搖頭,淺笑,“你是不知,朝中的大臣們不可信。”
澄縣的消息,早就讓那些原本就站穩了陣營的人開始權衡,說不準,早有人私下悄悄投靠了七皇子的陣營。
“那又有什麼辦法?”李俐眉間染上一絲戾氣,他“啪”的將手上的棋子扔回棋盒,“這縣令都成了七弟的人了,徐裕也要垮掉,整個澄縣還有能拿得出手的嗎?”
“徐裕垮掉,徐家還有其他人。”二皇子也不下棋了,平和道。
“誰?徐家隻有徐啟宸能接得下整個家業。”
“那就讓徐裕將家業提前轉交給他。”二皇子不緊不慢。
李俐麵上帶上一絲譏諷,“哪有二哥說的這麼容易?我都不知道那徐啟宸是什麼人,徐裕把他那個小兒子捂得跟個寶似的,十多年都不漏風不漏雨的,也就近些日子才見了幾麵。”
“不知道,就去問。”二皇子淡道。
李俐想白他一眼,又不敢,隻把手放在桌下握緊了拳,半晌無奈道:“這個澄縣有這麼重要?”
“重要。”二皇子篤定。
李俐摸不著頭腦,坐在椅子上想了半晌,起身往外走去。
身後,傳來二皇子打哈欠的聲音,他懶洋洋道:“你有空,記得把李錦兒帶來,我也瞧瞧她,培養培養感情。”
李俐背著他翻了個白眼,沒應聲,大步離開了這裡。
陳老兒早就在門外等候多時,見四皇子出來,立刻迎上去問:“殿下,去看徐老爺嗎?”
“一個老頭兒,有什麼好看的?”李俐眉間滿是戾氣。
陳老兒沒敢說話,心裡也是納悶,他跟了四殿下二十多年,深知其秉性,向來是個情緒不顯麵上的主兒,怎麼今日來總是控製不住心情?
“郡主在哪裡?”他突然頓住,問。
陳老兒差點撞到他身上,“應該還在客棧裡吧。”
“有什麼消息嗎?”
陳老兒以為他在說監視郡主的事情,忙道:“是有一個消息。”
“前些日子,七皇子送去的布料,被郡主拿去布莊,看樣子是要製成衣物穿上。”陳老兒不知二皇子的吩咐,還在恭維,“看來郡主與七皇子之間的感情日益深厚,可喜可賀呀。”
“可喜可賀些什麼?”四皇子轉頭,橫了他一眼,恨道:“哪個布莊?”
“徐氏布莊。”
正巧,陳老兒叫來的馬車也停在了身旁,四皇子上了車,陳老兒緊隨其後。
“殿下,那咱們要去縣衙嗎?”
“去什麼縣衙,縣衙是我家?”李俐心情不好,說起話來也開始嗆人。
陳老兒硬著頭皮聽著,車夫沒有吩咐,也不知該去哪,一時間馬車就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