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了一個破口的膀胱被卡維邊分離邊下推,慢慢分離了出來。緊接著他用手指摸到了宮頸,確定了切割分離的水平線:“剛才奧爾吉醫生已經處理過了子宮周圍的韌帶,切割得......還不錯。”
卡維又把整個子宮周圍都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開始做最後切割:“手術刀,我們直接切開yd穹窿,取出子宮。”
上台不到10分鐘,給奧爾吉團隊帶來巨大麻煩的子宮就被取出了腹腔。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輕鬆,不僅處理乾淨,出血也非常少,同樣的操作在卡維手裡就顯得駕輕就熟。
看的人是輕鬆了,卡維可輕鬆不起來:“接下去每三分鐘報一次心率,如果心率、呼吸有明顯的變化,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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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被他安排在了病人身邊,戴著聽診器不停監測這兩項生命體征:“知道了。”
子宮移除後,需要縫合好yd殘端。操作不算難,先縫合最內的粘膜層,然後縫合殘端前壁,最後用一整套連續縫合收尾。直到這時,卡維才宣布:“子宮切除術完成,接下去我們處理膀胱。”【3】
膀胱的破口非常明顯,縫合也沒多少難度。
但卡維卻沒急著動手:“那孩子怎麼還沒回來?”
“市立總醫院離這兒不遠,應該快了吧。”
“他不會為了省錢直接用跑的吧。”卡維等著器械箱,索性先去找兩側的輸尿管,“剛才我就發現,奧爾吉醫生在做子宮動脈縫紮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輸尿管。”
“輸尿管?”
“在子宮兩側,輸尿管和動脈血管並行,在切除時非常容易受到損傷。”
奧爾吉看著早就黏連得不成樣子的子宮,解釋道:“當時考慮到麻醉時間,我就沒做太精細的分離。而且就算做了分離,也很容易損傷吧,畢竟周圍組織黏連太嚴重了。”
卡維也得承認,如果是自己上台也會頭疼,腹腔外科怕的就是黏連導致的解剖結構顯示不清。
但在困難麵前,辦法總是有的:“你可以用手指的觸覺去判斷動脈和輸尿管,當然,這需要些經驗。如果搞不清楚,就隻能儘量靠近子宮峽部做結紮,離遠了就很容易碰到輸尿管。”
“那現在怎麼辦?”
奧爾吉的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問題。
因為離斷的輸尿管要比血管軟,流出的也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尿液。腎臟流出的尿液非常少,光靠這一點很難尋找到源頭。再加上盆腔黏連嚴重,就算是卡維也很難在一團亂糟糟的組織裡找到那根輸尿管。【4】
“所以我才需要那個器械箱嘛。”卡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再給她加點乙醚。”
就在護士給農婦再次用上乙醚麻醉的時候,手術劇場的大門被人推開:“醫生,東西我帶來了!”
“都拿來了?”
“嗯,拿來了。”
“打開箱子,左下角的盒子裡有三瓶染料。找藍色的,放進針筒,抽滿1ml,我馬上要用。”卡維邊說,邊伸手進入破了口的膀胱,找到離斷處的輸尿管口,“好了沒有?”
“來了來了。”
卡維小心翼翼地翻開膀胱,接過注射器,把一管藍色染料慢慢打了進去。隻見腹腔邊的角落裡慢慢流出了湛藍色的染料,離斷處在哪兒一目了然。
“缺口就在那兒!!!”
卡維丟下注射器,捏住了輸尿管離斷的位置:“找到位置就好辦了,先把周圍黏連組織分離乾淨,然後做輸尿管縫合就行。膀胱的切口就先等一等,因為輸尿管縫合後,還需要再打一次生理鹽水判斷縫合質量。”
染料的運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種靠輸尿管口反向打染料尋找離斷位置的做法更是聞所未聞。
效果肯定立竿見影,因為這在現代也是非常好的操作方法,簡單省力:“染料都是我經過篩選後留下的,對人體無害。”
“從沒見過這麼用的。”
“真是開了眼了。”
輸尿管的縫合就是微縮版的腸道縫合,如此狹窄的管腔直接做縫合肯定不行,就算卡維有那種實力,19世紀的腸線也不會答應。他要做的就是在兩頭做好v字切口,然後借位錯開縫合,這樣就能保證縫合後管腔不至於進一步狹窄。
“在我箱子裡再找一根銅管。”
“銅管?沒看到有什麼銅管啊......”
“就在最下麵的小抽屜裡,很細的那種。”卡維用剪刀給輸尿管做了修剪,“看到沒有?”
“看到了!!!”
“拿來,我要用。”
就在眾人不知道這根銅管用來乾嘛的時候,卡維就已經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把它的兩頭塞進了離斷的輸尿管上下段中。
“卡維醫生,為什麼要用管子?”
“我隻是在給輸尿管做支撐。”卡維解釋道,“輸尿管太窄了,如果隻是縫合,從外側看上去好像很完美。但在愈合後,這些疤痕組織就會向內生長封堵住管腔,有時候甚至會像她的腹腔一樣出現嚴重黏連。”
“一旦黏連就會造成尿液堵塞?”
“所以才需要用銅管做支撐!?”
“對,這樣就可以避免黏連。”卡維把管子塞了進去,用縫合線開始做縫合,“如果管子向下脫落,就會進入膀胱,到時候可以用膀胱鏡直接把它取出來。如果沒有脫落,它的中空管道也可以讓尿液流過,不會影響排尿。”
眾人聽完解釋都忍不住給吸了一口氧氣,給即將宕機的大腦充充電,這種做法實在太妙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