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記得沈子菱不愛吃湯水裡有糖的湯圓,可這是她的要求,他沒有質疑:“你先躺一會,我去去就回。”
他叫來外麵站著的朝小楊,少年將他推出病房。
他們剛走,沈子菱就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嚕地叫,宛如雷鳴。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
秦文琮紅著眼眶和鼻尖兒回來了,像是凍的。
他一張開,嗓音發嘶,他將一碗溫熱的紅糖湯圓遞給了沈子菱。
沈子菱先把兩個紅糖荷包蛋吃掉,再把湯圓一個個吞入腹中,最後將糖水湯喝得一乾二淨。
朝小楊目瞪口呆望著她。
這能吃下一頭牛的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不長了的人吧?
莫非這就是回光返照?
沈子菱端著碗,仰起頭,把最後一滴殘湯一飲而儘,最後抬手抹了抹唇角,把湯碗遞給秦文琮:
“晚餐我要吃紅棗枸杞燉雞,記住,雞要是肚子裡有蛋的老母雞,清理好食道裡的贓物後,內臟不要取,連帶著一起燉。裡麵要放當歸、黃芪、紅棗、枸杞,如果有人參酒最好了,放一點須須就行。
哦對了,同樣的食譜,要給祁永朝也送一份去。接下來幾天,我吃什麼,他也吃什麼。”
秦文琮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掉進了她的陷阱。
他緊著眉頭,讓朝小楊先出去。
沈子菱望著離開的朝小楊,又看秦文琮那雙絲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嚇得抱緊了被子:
“你乾嘛這樣看我?我是病人,你不可以用這樣銳利的眼神看我,我柔軟的心臟會痛……”
秦文琮雙手支著輪椅扶手,努力站起身,可他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剛站起來,雙腿一軟,朝著沈子菱跌過去。
沈子菱吃完東西有了些力氣,立刻坐起身扶住他。
當然,她的力氣也沒多少,就這樣被男人抱著壓在了床上。
她望著壓在身上的男人,認真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瞪著我。秦文琮,你要麼對我溫柔點。要麼就徹底不要管我,拿我當陌生人。你現在這樣,又銳利,又帶著愛意的黏膩目光,讓我依舊對你抱有幻想。我認為這樣,很不好。”
她嘴裡碎碎念著。
男人幾度欲言又止,終於說出一段話:
“我所接受的教育,是誠信和忠義。我希望的妻子和家人,同樣如此。”
沈子菱想說自己成為不了這樣的人。
趨利避害,是她的本能。
為了生存,她可以撒謊,可以做道德層麵上不光彩的事兒。
秦文琮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俯身親下去。
他輕輕啃咬著女孩的唇,力道蠻勇,讓她吃疼。
聽見女孩喉嚨裡發出悶哼一聲。
他及時收住這個吻,聲音低嘶:
“可我愛上了你,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背棄從前的信念,需要一個過程。我不奢望你能理解原諒我——”
沈子菱摟住他的脖頸,反親一下,堵住了他未儘的話。
“我能理解,能原諒!所以我們還要離婚嗎?”
“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