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單聽見南柯這麼說,就笑了起來:“道友一眼就看了出來。”
“我也隻是根據你的說法對照出來的。”
南柯撓撓頭,他才接觸這方麵的東西,武術家領域裡相關的東西接觸的不多,也就這麼點元素能讓他猜,就說了個應該差不多的當隨手蒙選擇題了。
井單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說到底這招的靈感還是來源於你——雖然是我昨天一時看錯了,但如果沒有道友的出現,我也不會想到有此靈感。”
南柯眨了眨眼睛:“你把自己的雙手由生煉死,練出了一雙鬼手?”
井單點頭,開口說道:“昨天在降魔局裡開完會以後,我就到武術家協會那邊問人調了一份【趕屍之術】的傳承,發現這種修行方式確實小眾的很,而且也和我以前所想的大有不同,竟是一人橫練硬功如屍般不懼刀兵傷痛,另一人趕屍以強橫氣血配合著多打少才形成的。”
說著井單就歎了口氣:“本以為是更加神妙的道統傳承,但真正揭露麵紗以後大失所望,也怪不得會隨著時代被淘汰。能有這般名氣,也是因為一些地方民俗誌怪的故事流傳下來,才在外人眼裡形成刻板印象。”
這種事情其實也不奇怪,以前的年代交通不發達信息傳播也不便利,哪怕是隔著十裡地的兩個村子說的同一種方言聽著都能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各自都相對閉塞,武術家能閉門造車自己鑽研練出點什麼東西來都已經是很了不起。
一些地方鑽研出來的門道或許在當地的人們受限於那個年代的眼光來看很是厲害,但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各地之間有了越來越多的交流,甚至彆說國家與國家的隔閡,地月聯邦都已經將目光放眼無限廣袤的宇宙。
互相對比之下,隨著時代發展,更加有效率、上下限也更高的修行方式自然會被人推選出來,以前一些閉門造車研究出來的成就或許到了現在已經形成了新技術的重要一部分,或許被證實是走了歪路,但以當時的眼光暫時無法發現,現在才逐漸淘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至少在得知其真貌以後,我可以沿著從中得到的靈感來開始嘗試,小有所成以後,又正好遇見了道友,這不正巧了嘛!”
“也不知道血鴉這些年以來在外魔入侵之下究竟被引導成了什麼樣,他的武道意誌被異化成無比陰險歹毒的存在,沾到了一點都讓人難受不已。”
井單搖搖頭:“跟他交手一次,得有十天半個月睡不好覺,不得已之下我才將將這份影響儘數集中在雙手,更加徹底的把雙手煉死,也因此沾染上了些許陰氣。”
聽著井先生的說法,南柯不由得點了點頭。
被血鴉的武道意誌衝擊到以後的例子,南柯已經見過陶白了。
渾身的血肉潰爛消融,但五臟六腑經絡卻完好,處於一種非生非死般的狀態,即便肉身上並沒有什麼損傷,自身也會在這份影響的侵蝕之下“認為”自己的身上產生了這樣的損傷。
這是源自於精神靈魂的傷痕,一些佛門的高人在精神修行有所成就,對出現在自身之上的這份白骨觀景象或許可以視若無睹,但一並帶來的痛苦是任何酷刑也難以比擬的。
而且還不僅僅於此,血鴉那份在心魔異化之下的武道意誌也會不斷地蠶食著這些被選中的祭品的靈魂。
他們各自都是在外魔引導之下,挑選出來的武術家中的佼佼者,以此標準所被選中的祭品,汲取他們的精神靈魂作為資糧,也是那些邪魔的目標。
陶白雖然在肉身的打磨上無人能及,已經步入了巔峰,但在精神層麵的修行就略有不足,對此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不斷地給自己包紮上藥酒“處理傷勢”。
通過這種心理安慰劑一樣的行為來減緩痛苦,同時在龐大充盈的氣血溫養之下養好神魂,慢慢康複。
但井先生接觸此類更多,眼界寬闊的同時也能迅速對此做出反應,在見過南柯這個“靈感來源”以後試著將全身的受損全部集中在某一點,狠下心來直接將雙手由生煉死,以此覆蓋了血鴉帶來的影響。
隻是南柯看著井單的雙手,如果不是因為能夠感受到那一縷陰氣,也隻是感覺這人的手掌有點發白而已,完全看不出什麼異樣。
甚至於在井單的掌控之下,這雙手的活動也依舊靈巧,幾乎沒有影響。
見南柯似乎對此很好奇,井單也開口解釋道:“這自然是那份【趕屍之術】的靈感,以氣血掌控刺激活動。”
井單這麼說過之後,南柯也很快就理解了狀況。
現在這雙被井單煉死的鬼手,與其說是自己的“肢體”,倒不如說是一件“道具”更加合適。
從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將這雙手當做是一種特殊的義體義肢來看待了,隻不過和普通的義肢相比起來,肯定還是原裝的手臂更加契合自身。
但南柯也聽說,廣寒區那邊的一些公司最近研發出來的尖端義肢技術有所突破,宣傳的說法直接打出了“絲毫不遜色於武術家”之類的招牌,這種明顯帶著衝突的宣傳說法一下就引起了熱度,就是沒見過真貨,不清楚具體怎麼樣。
“而且,這種與陰間相關的門道也挺有一些以前年代地方誌怪民俗說法的感覺,現在雖然隻是小有所成,但繼續深入的修行下去,倒也不失為一門高深的傳承。”
南柯點了點頭,雖然隻是一份陰氣,但這玩意對一般的武術家來說也是降維打擊。
鬼手一扇就能帶動陰風陣陣,往小了說可以迷人眼,能夠攝人心魄,往大了說陰風一吹橫死當場,等閒武術家哪裡遭得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