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讓偷窺的紅發少女甚至忍不出發出“好快的碎”的驚呼。
從展開到消失,整個黑球持續出現了幾秒?
恐怕連三秒都不到。
比之前的黑球差遠了!
“……那是……什麼……?”
真人的戰意就像是開閘結束之後的水庫一樣泄了個精光,他帶著滿臉的驚恐和迷茫,像是帕金森患者一樣跌倒在地,口中毫無自覺地低語著,牙齒像是在打架一樣,顫抖著發出嘎達嘎達的響聲。
仿佛整個人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恐懼。
仿佛恐懼本身已經刻入了他的基因深處。
啪嗒的腳步聲響起。
真人不自覺地抬起頭,對上了羅伊的視線。
“你這個表情,應該是看到了吧。”
羅伊低著頭,神色冰冷地看著他。
那眼神不帶絲毫的喜怒,甚至像是沒把他放在眼裡一樣。
如果換做是平常的真人,有人像這樣看著他,就算實力不敵,嘴上也要挑釁似的,發出輕佻的嘲諷。
但這一刻的他,就連那種想法都沒有了。
“怪、怪物!”
真人仰望著羅伊,瞳孔像是地震一樣劇烈搖晃著。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羅伊的靈魂之中會有那樣的東西存在。
不。
像這種不合常理的存在,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種東西,就像是中的機械降神,就像是遊戲裡把所有玩家的攻擊力疊在一起都無法刮掉1滴血的糞boss……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明目張膽地寫著“我就是不合理”。
“呃啊!”
真人忽然慘叫一聲。
羅伊掏出了黑鍵,親手戳進了真人的胸膛。
“可惡,我才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真人終於回過神來。
麵對確切的死亡,對羅伊靈魂中的提亞馬特的畏懼暫時退去,對生命的渴望占據了上風,他看著自己胸膛上插著的黑鍵,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焦急。
“我不應該在這種地方死去,我才不要……我還沒有好好玩弄人類,還沒有品嘗到更多的靈魂的悲鳴,可惡啊啊啊啊——夏油!!”
這個聲音仿佛要喊破喉嚨一樣傳了出去。
在傳入了羅伊耳中的同時。
也傳入了另一道身影的耳中。
“哼……都說了在外麵不要叫我這個名字。”
那個人站在距離此地數百米之外的大樓樓頂上,像是正在觀望這邊的戰況一樣。
他將一頭留長的黑發在頭頂盤成發髻後又在身後垂下,身上穿著長及地麵的五條袈裟,五官俊美之中又帶著幾分陰柔,微微眯起的狹長眼眸帶著濃濃的邪氣。
“三個特級咒靈一起上都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廢物,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到底行不行了,不過,花禦和漏瑚暫且不說,真人現在還不能死……沒辦法,就幫這一把吧!”
他這麼自言自語著,像是做出了決定一樣,打開雙掌結下了手印。
遠處。
戰場中央。
在二人頭頂的上空,二十米左右的位置,猶如世界本身打開了一道口袋一樣,一道口子從半空中憑空浮現出來。
緊跟著,一雙巨手從中伸出,將口袋憑空拉開。
從中鑽出了一隻猶如雕塑般巨大的怪物。
那是一隻有著象頭人身的怪物,肥胖的體型就像是大象成精一樣,粗略看去其身高也超過二十米,猶如佛像般坦胸漏乳,雙掌手腕上還帶著兩串漆黑的佛珠。
象頭怪物從口袋中跳出,站在了地上,大掌撕破空氣,向羅伊所在的方向重重拍了過來。
“夏油?是夏油傑……羂索嗎?”
羅伊在真人大喊出聲的時候,大腦也急速轉動了起來。
夏油傑這名人物,原本是霓虹的四大特級咒術師之一,後來墮落為了詛咒師,成天想著要把普通人全殺光,但後來在前傳中死在了另一名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手上,屍體被一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羂索所占據。
其擁有的生得術式——咒靈操術,能夠不講道理地降服各類咒靈,將其猶如自己的使魔般運用。
在其身體被羂索占據之後,烙印在其身體上的咒靈操術,也被羂索得到。
“我讓你逃走了一次,可不會讓你逃走第二次!”
羅伊腦海中瞬間閃過了關於羂索的種種情報,心知咒靈操術相當難纏,因此在象頭神出現的瞬間,他也同時動手了。
他伸出手,將手指點在了真人身上。
這還真有點麻煩。
因為真人身上長滿了毒瘡,一碰就可能爆汁的樣子十足的倒胃,要找一塊完好的皮膚還真有夠難。
真人對此不以為意,甚至已經在慶幸自己能逃出生天。
他知道,羅伊的對靈魂招式必須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準備才能發動,就算把他釘死在這裡,他也沒辦法第一時間殺死他。
而眼前的這個象頭怪物,卻是一頭足以和他們仨相媲美的特級咒靈!
那頭咒靈來自海外,是夏油憑借咒靈操術弄到手的最強的幾個咒靈之一,本身混入了神的詛咒,其擁有的生得術式更是概念級的力量!
以這個狀況來看,他肯定能逃出生天。
羅伊來不及準備對靈魂招式將他殺死,就算用更多的黑鍵釘住他,但他隻要狠心一點,舍棄並主動切斷被釘死的這部分靈魂,他就能從黑鍵之下逃脫出去,頂多事後多休息一段時間就是了,並不會傷及根本。
而無法針對靈魂的招式,更是連傷他都做不到!
緊跟著。
真人就看到了無比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看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化,約三米的巨大體型不斷縮水,迅速縮小到巴掌大。
與此同時,他的大腦、軀乾和四肢也在逐漸消失,身體越來越圓潤,形態逐漸消失。
在短短一秒鐘之內,他的身體就變成了一隻巴掌大的肉團!
黑鍵依舊插在他身上。
劍刃上插著一隻肉團的模樣,就像是下一刻要趕去燒烤都不奇怪。
真人一下子懵了。
他這是……被人改造了?
以往都是他改造彆人,今天居然被彆人改造了!
他想出聲,卻發現嘴已經沒了。
他想將身體改造回來,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像是受到了某種桎梏一樣,一股力量死死鎖著他的靈魂,像是要把他的靈魂給鎖死在這個肉團狀態下一樣,完全不給他把自己改造回來的機會。
“轟!”
這個時候,象頭神的那隻肉掌才拍了下來。
羅伊捏住手掌心中的肉團,雙腳立定,擺開防守的架勢,打算硬扛這一掌。
以他的體質,就算這怪物有二十米高,他也未必扛不住!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在肉掌拍來的瞬間,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傳來,將他整個人猛地推飛了出去,整個人徑直砸進了遠處的倒塌大樓之中。
直到砸進大樓裡,羅伊臉上的表情都是懵逼的。
“不是,哥們,這隻咒靈有這麼大一把子力氣?”
他甚至在剛才的接觸中,感覺自己壓根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推飛了出去,一點不帶停的!
“但是我身上卻沒受什麼傷?”
羅伊感受了一下。
也就是身上的衣服碎了一些,皮破了點,肉都沒掉一塊,更彆說是流血,乃至是傷筋動骨了。
這個傷勢和那份力量不對等啊。
能讓他毫無抵抗地被打飛出去的力量,至少能把他打骨折才對。
“莫非不是靠力量,而是靠術式?”
羅伊從倒塌的大樓中起身,打開虛數口袋,將手中捏著的肉團扔了進去。
“轟隆!”
倏然間,一隻巨大的肉掌從天而降,將頭頂上方的大樓整個拍碎,一巴掌向羅伊拍打而來。
羅伊麵不改色,識的境界讓他提前感知到這一掌的到來,向身旁躍去躲過這一掌,緊跟著他腳下一踏,一躍而起,從大樓上方被拍碎的縫隙之中跳了出去,淩空一腳踹向象頭神的腦袋。
“轟隆!”
受此一擊,象頭神的巨大體型就像是不倒翁一樣,上半身被踢得甩飛出去,連帶著那道巨軀不受控製地跌倒在地。
“果然,論力量壓根不如我!剛才的力量應該就是它的術式,恐怕是能將一切對象推飛出去的術式?”
而且恐怕不是靠單純的力量輸出。
單純的力量,就算是特級的怪物咒靈加上咒力,也沒辦法讓羅伊感覺毫無反抗之力才對,那該不會是“將一切攔路者排除”的概念性術式?
不管如何,很有研究的價值!
羅伊跳了出去,掌心放在象頭神的身上,身體改造能力再次發動,將象頭神迅速縮小,變成了肉團子二號,也丟進了虛數口袋中。
咒靈這玩意兒,也和人類一樣,可以擁有與生俱來的術式,也就是生得術式。
術式的多樣性可能涵蓋任何方麵,簡單的如放出係、召喚係,複雜的如規則係,不可思議的如概念係等等。
而生得術式,是烙印在身體上的東西,相當於身體的一部分。
對羅伊來說,每一個咒靈,準確地說,每一個擁有生得術式的咒靈,同樣也包括每個擁有生得術式的人類,對他來說都是個巨大的寶藏!
另一邊。
穿著一身五條袈裟的男人忽然身形一頓,目露不可思議之色。
“……真的假的?”
處於他咒靈操術控製之下的象頭神咒靈,在剛才一下子從他的控製之中脫離了。
“不是死了,相比之下,更像是失去了聯絡,是那個人類乾的嗎?”
就算落入了領域之中,也不會變成這樣吧。
還是說,他用無比嚴苛的束縛製造出了強得可怕的結界?
難不成那個人類還是個淩駕於他之上的結界術高手?
“真是麻煩的家夥。”
男人眉頭皺緊,像是感到頭疼一樣地揉捏著眉心。
好一會兒之後,他再次結印,召喚出了更多的咒靈。
“稍微試探一下吧,而且,也得給撤退拖延時間呢。”
戰場中央。
羅伊剛把象頭神解決,天空的口袋就再次出現,從中掉落出足足十三隻咒靈,每一隻都長得奇形怪狀,每一隻的咒力氣息都不弱。
羅伊忽地停下了腳步。
他咧了咧嘴,臉上露出快樂的笑容,主動向那十三隻咒靈衝了過去。
摸著一個,變成肉團子,丟進虛數空間。
又摸著一個,再變成肉團子,同樣丟進虛數空間。
羅伊快樂地在咒靈群中起舞著。
這裡的每一隻咒靈,都具備著不俗的實力,雖然達不到特級,但恐怕也是僅次於特級的水平,其中超過半數都擁有術式。
正常的咒術師,就算是一級,若是主動闖入這樣的咒靈包圍圈中,也無異於尋死。
但對羅伊來說,擁有能夠開啟三百六十度全圖視角的“識”加上能夠擾亂對手認知的空汐之術,他最不怕的就是圍攻!
他的實力,壓倒性地超越了所謂的一級咒術師。
發生在鬨市中心的這一幕,壓根逃不過在場無數人的視線,甚至還有人拿手機錄了視頻,儘管咒靈不在畫麵之中,但羅伊那狂風一樣來去無蹤的身影依舊掀起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畫麵中羅伊一副正在跟什麼東西作戰的模樣,在網絡上更是成為了居高不下的熱門話題。
——咒術高專。
指的是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霓虹境內專門用來培育咒術師的機構,乃是霓虹咒術界的要地。
平常咒術高專不僅負責培養年輕一代的咒術師,還負責任務的斡旋與支援,就連咒術師的等級評定,也是由高專來測試和賦予的。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位於東京都郊外延山山麓。
這裡雖然對外宣稱是宗教學校,但其實是霓虹境內僅有的兩所咒術高專之一,在咒術界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東京高專的校長,是一名體型高大的中年人。
他名叫夜蛾正道,一身黑的服裝加上時刻帶著的墨鏡,給人一種時刻都在裝酷的感覺,下巴上的絡腮胡打理得卻一絲不苟,看起來又顯得有些穩重。
“這個畫麵上麵還沒有處理嗎?”
東京高專的校長室中,夜蛾正道看著手機上的畫麵。
畫麵是圍觀群眾趁亂拍的,相當粗糙,而且鏡頭非常不穩。
但即便如此,夜蛾正道也能看到畫麵中的白發少年身形銳利之極,每次發動攻擊都勢若雷霆,速度、威力都不可小覷,這個表現,要麼體能非常強,要麼咒力非常多。
甚至有可能二者兼備。
不管如何,這人的實力遠比現有的任何一級咒術師都要強!
“聽說這是昨晚發生的事情,上麵還沒來得及處理吧,這次鬨的太大了,一兩天之內是壓不下去的。”
站在桌前向他報告這個狀況的,是一名身穿棕色風衣的男人。
“……知道他現在人在哪兒嗎?”
夜蛾正道看著手機中的畫麵,沉吟了一陣,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良久才抬起頭,向棕色風衣的男人沉聲問道。
“這人不是霓虹人,恐怕是境外的咒術師,本來是很難找的,上麵到現在都還像無頭蒼蠅一樣。”
棕色風衣男人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感到好笑似的聳了聳肩。
“但湊巧的是,他現在借住的人家,跟一名輔助監督的親戚有關,所以我們已經提前知道他的住處了。”
他將手機放到了夜蛾正道的麵前。
那上麵顯示的是一張照片。
一張紅色過肩發少女的照片。
“他現在就在這個女孩子的家裡。”
夜蛾正道翻了翻。
照片的後麵就給出了這名紅發少女的大體資料。
姓名叫,喜多鬱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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