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板沒經曆過,也不懂,像陳柔和嶽中麒他們,吹起牛逼來,隻要有一盤花生米再加一杯啤酒,能從夜裡吹到天亮的。
就今天的事情,陳恪在樓上,把一幫高級警司的反應全看在眼裡,陳柔在樓下,把警務處諸人的一舉一動也全觀察了個遍,此時相互聊,對情報,就能把警署的情況對個大概。
等O記做完調查公布結果的時候,他們一看,就會知道O記是不是真的做調查了,又是不是把該抓的人都抓了,做的又夠不夠有誠意了。
聊完這個,陳恪突然說起嶽中麒的婚事,笑著說:“阿柔,我向來不主張把私人的事帶到工作中,但是嶽隊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結婚了,他吧……”
嶽中麒連忙打斷:“陳隊,沒必要,我們都商量好了,不需要的。”
陳恪攔住他,硬說:“我替他開口,向你借幾萬塊錢。”
既然陳恪都說出來了,嶽中麒也不好再阻攔,但他說:“其實不用,商品房那麼貴,我們宿舍也挺好住的,以後肯定還有分房政策,沒必要的。”
陳柔明白了,應該是那位喬秘書的家人提的要求,想結婚,得先有房。
而嶽中麒原來的工資,基本都彙給小辣椒了,但既然分手,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再說了,他們前些年工資不行,一年撐死了三四千塊,幾年下來也就萬把塊錢,真攢著,也買不起現在深市的房子,而在改革開放後,商品房已經成潮流,要結婚,不買套房還真不行,這錢必須借,不過陳柔也了解嶽中麒,彆看他表麵嘻嘻哈哈,但自尊心也很強,輕易不想受彆人的恩惠。
她就說:“一套房子也不貴,頂多十一二萬,折合成港幣就更便宜了,這錢就不說嶽隊了,胡勇啊,季小鋒啊,大家結婚,都可以跟我借,畢竟於我,那不是大錢,但是……”
聽她還有但是,陳恪皺眉頭了,立刻問:“阿柔,你是不是有啥不方便的?”
陳柔說:“錢嶽隊以後還不還都行,我也不缺那點錢,但有件事情需要麻煩您。”
你來我往,提了條件再給錢,嶽中麒心裡其實也舒服。
他說:“你儘管說。”
陳柔說:“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上九龍,嶽隊您又會說話,在九龍您要下班了,也沒彆的工作,隔三岔五上趟忠義堂或者義勇堂,陪爾爺和董爺說說話就行。”
說起這個,嶽中麒滋氣,卻是看陳恪:“對於他們,上麵怎麼看的?”
陳恪是老大,跟上麵有溝通,嶽中麒沒有。
爾爺和董爺不管如今裝的多慫,他們也是黑老大,嶽中麒是個能明哲保身的人,他也能預料到,一旦回歸,如今被爾爺和董爺強勢壓的人,很可能就會跳出來。
屆時上麵對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要不要清舊賬,這得陳恪來揣摩。
不過陳恪跟嶽中麒又不一樣的是,他雖然不會明哲保身,凡事看領導的態度行事,可是他耿直,有什麼說什麼,能幫人的,就會儘力去幫。
他說:“王司令這邊,雖然我把菲律賓的事都反應了,也提了好幾回,讓他跟地方政府的人說一說,講一講,然後推動一下,或者請二老去趟大陸,目前他應該還沒有提過,實在不行我上首都找人吧。”
又說:“不管他們原來如何,曾經幫過我們的我們不能忘,再說了,演電影的梁哥有幾盤磁帶,唱的全是咱們的歌,唱的也很不錯,我到時候帶回去,給老首長看一看吧。”
因為爾爺和董爺的身份太敏感,怕惹上麻煩,王司令顯然不想幫忙,而陳恪在彆的事情上不會跑關係,可為了那兩位老人家,打算上趟首都,跑一跑自己的老關係去。
當然是基於陳柔,想幫她。
否則的話,倆黑老大,他也反感,又何談幫忙。
凡事都是聊中找到思路的,嶽中麒猛得回頭看陳恪:“可以呀你。”
再拍桌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就送磁帶,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文藝是溝通最好的橋梁。”
陳恪笑著說:“對,而且梁哥是爾爺的人,如果能到首都走一走,對他們都有好處。”
嶽中麒看陳柔:“行,我明天先去見爾爺吧,但是聶太,您得給我透個信兒吧,我應該對誰更好一點?”
或者說,誰才是她的親爺爺。
這個陳恪知道,可他的性格,不會說的。
嶽中麒也好奇呀,就想看看,陳柔會不會告訴他。
但有其父就必有其女,能溜著兩個大佬,陳柔的秘訣就是,絕不公開真相。
她正解釋一下呢,宋援朝來了,坐到了她身邊:“夜市都快收攤了,你們還在聊?”
再端杯子一看:“太太,您喝酒啦?”
嶽中麒瞪眼:“半杯啤酒而已,我讓喝的,宋隊長有意見?”
他可真是,明明大家是戰友,他卻偏偏能開幾百萬,坐上就跟進了地窖一樣安靜清涼的豪車,能穿一套幾千塊的西服,戴的表好像都要七八千一萬塊,嶽中麒買套房還得七拚八湊,他嫉妒!
再說了,人聶老板都沒管呢,宋援朝管人家太太喝點啤酒的事?
嶽中麒覺得他一根筷子吃散飯,攬的太寬。
宋援朝了解嶽隊的嫉妒,故意露也自己的表來,辣嶽隊的眼睛。
還說:“嶽隊長,已經很晚了,半夜喝酒傷身,對我家,太太的身體不好的。”
嶽中麒看陳恪,擠眼睛,心說,看看宋援朝過了明路以後,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連彆人家的太太都管上了,他有點喧賓奪主了。
陳恪聲厲:“你閉嘴。”
又對宋援朝說:“就半杯啤酒,是阿柔陪我喝的,宋隊長,拜托了,彆告訴你老板,惹得他們夫妻不開心。”
宋援朝雖然嘴碎,這方麵當然不會亂說,他擺手:“不會的陳隊。”
嶽中麒用的口型:你,人民的叛徒。
為防他和宋援朝打嘴架,陳恪忙說:“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