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時候,阿涵的腿就是阿遠的翹翹板。
聶嘉峻甚至整天拖著阿遠擦走廊,小家夥非但不會生氣,還特彆開心。
他隻看到宋援朝攤開雙手四麵展示時,阿遠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他就會想,那麼點小孩兒,萬一抱不住,摔了呢?
他和奶媽,育嬰師可都是輕輕的悠,輕抱輕放,生怕磕到孩子。
宋援朝瘋了吧,他怎麼敢的?
而且他竟然跟把籃球似的,單一把就把阿遠把給陳恪了。
他不考慮孩子的腰嗎,萬一閃了呢?
聶釗推門就要下車,這次是真的完了,宋援朝他滾蛋吧,滾回大陸吧。
不過安秘書一把拉住了老板“b,不可以。”
聶釗才皺眉,安秘書一把又磕上了門“您忘了咱們是從哪裡來的?”
又說“嬰幼兒還太小,萬一咱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呢?”
說是封建迷信也好,傳統民俗也好,他們一直鑽到地基底下,而且還翻出一隻被下過咒的盒子,裡麵又是牙齒又是頭發的,還不知道有什麼化掉的東西。
而哪怕那些東西都是韓玉珠和聶臻夫妻的,是一家人,如果讓小小的孩子看到,肯定不好,孩子也許就會夜哭,或者偶然間絆倒,摔一跤。
安秘書家孩子多,這方麵的經驗也多,所以他堅持“咱們不能見少爺。”
再說另一邊。
聽說車站裡頭的地道有可能通到張子強家,陳柔也跟嶽中麒他們一起進去了。
陳恪和宋援朝兩個人在帶孩子,而陳恪,一看就是帶慣這孩子的。
他把阿遠往脖子上一架,然後走向了公路。
要是聶釗,孩子出行,他是必須要開車的,因為怕兒子要聞尾氣。
但陳恪不是這個觀念,他覺得孩子該多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大車嗖嗖的環城路,他架著阿遠自人行道等著,摁了紅綠燈,等到車停,帶著經過,往海邊去了。
阿遠當然開心了,雙手揪著陳恪的頭發,小腦袋正好和卡車司機的視線齊平。
卡車司機看到個戴著藍色口罩的小家夥,笑著揮了揮手。
他鬆開陳恪的頭發也揮揮手,然後收手,又抓上了陳恪的頭發。
聶釗本來可以不迷信的,但涉及兒子,就不得不迷信起來,命令han“跟上。”
再往前走可就是大海邊了,那沙子都沒消過毒,附近排汙又比較厲害,陳恪的心思他能理解,帶孩子去看看大海,吹吹海風,但是他兒子才多大呀?
而且他都選好方了,過幾天孩子就可以出海的。
陳恪把孩子帶到如此臟兮兮的地方,聶釗可真是,無力吐槽。
安秘書簡直沒眼色,眼看車停,一看,笑著說“b你看,少爺多開心啊。”
han也說“有意思,他好像突然就喜歡走路了。”
在家裡,阿遠雖然大了點,會走了,但更喜歡爬,還喜歡爬各種櫃子。
動不動就竄到櫃子上麵去,當然,聶釗看到,就會抱下來。
他也總在下班後,陪著孩子在院子裡散步,但是阿遠並不喜歡。
他喜歡玩海洋球,不過是致力於把所有的球球全部丟出來,也喜歡挖沙沙,可是致力於,把所有的沙沙全部扔到沙池外麵,總之就是,搞破壞。
但今天不一樣,到了臟兮兮的,到處是可樂罐子和各種塑料包裝的沙灘上。
阿遠不像在家裡的沙坑裡一樣,撲進去就往外扔,見什麼都是搞破壞。
反而,他主動走了起來,他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他眼裡亮晶晶的,那麼遠,聶釗都看得到。
陳恪帶娃倒是很細心,彎腰,雙手在後麵虛抓著,阿遠跑,他也跑。
小歲的小嬰兒,跑起來踉踉蹌蹌,但是阿遠頭也不回的,徑自奔向了海邊。
在之前他不會蹲,隻會撲通一屁股坐下來,但今天他應該是為了看水,先是變腰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緩緩的蹲了下來,手指水“喔?”
陳恪講的普通話“大海,水。”
阿遠隻抓住了一個字“水。”
陳恪笑著對宋援朝說“瞧瞧他,吐字多清晰。”
小孩子嘛,站不穩,也不坐穩,阿遠還想摸摸水,一伸手指,咕咚一下。
但陳恪瞄著呢,一把就擰了起來,又抱著孩子讓他伸手“來,試一下水。”
阿遠人生第一次摸海水,發現它涼涼的,舉起手指來“喔!”
宋援朝當然趕忙幫人孩子擦手,要是他自己的,他可能帶不了這麼細。
可這是老板家的孩子,還在吃手的階段,萬一抓到細菌再吃到嘴裡,可就麻煩了。
而其實要論跟孩子玩兒,陳恪可比聶釗會太多了。
他一邊帶著阿遠在海邊慢慢走著,還抽空撿了一隻空殼的小海螺,又磕掉了它的底部,這邊孩子還在探索這個新奇的世界呢,隻聽嗚的一聲,海螺響了。
阿遠停了下來,回頭看蹲在地上的外公,一聲“嗚哇!”太好玩了。
陳恪先是試了幾個音節,然後完整的吹起了調子。
還彆說,他心靈手巧,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吹的是《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一腔一調,一隻小海螺,他吹的有模有樣的。
看他跪著不舒服,宋援朝把阿遠抱了起來,讓陳恪邊走邊吹。
這多好玩啊,阿遠連連手,從表舅手裡要過小螺號仔細端了片刻,突然就往嘴巴送,當然,眼疾手快,陳恪搶了回來,指他鼻子“隻可以玩,可不能吹。”
被指鼻子,這是陳柔的家傳教育,阿遠也懂,這是被禁止的。
好吧,他不要了,但他也不讓宋援朝抱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