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把人竟然天真的認為,今天晚上這一出怕是一場節目,還在問,等到結束的時候,女保鏢會不會摘下她的頭盔,她又會在那個電視台亮相,出場費是多少?
就連聶嘉峪和聶涵都在大罵狗仔們:“平常牛吹的山響,我看他們也不怎麼樣。”
“細娘到底上哪裡了?”聶嘉峪撓頭。
聶涵歎氣:“不知道啊,這幫狗仔簡直了,慢的像蝸牛。”
小阿遠咕唧咕唧咬著甩瓶,水早就喝乾了,隻用那八顆牙,他甚至把乳膠奶嘴都給咬爆了,孩子需要睡眠的,他也半眯著眼睛一直在打盹。
不過雖然睡著了,可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電視機,聶涵嘩嘩的翻著電視,他也不停的上下闔著眼皮,時不時驚醒,又低頭在聶涵的懷裡。
但突然,孩子伸雙手,哇的大哭:“爸爸!”
聶釗得走了,也估計大半夜的,孩子又想媽媽又困,他再一走肯定要鬨,所以他是躡手躡腳,悄悄出的會議室,但還是被阿遠發現了。
真當小孩子不懂事?
他嘴巴一撇眼睛一皺,哭聲能震穿人的耳膜,在聶涵懷裡連拱帶翻,生生逼著她把他交給爸爸,手指門:“酒啦,酒啦,o媽媽,媽媽呀!”
他知道爸爸現在出門,是要去找媽媽的。
見爸爸不動,他掰爸爸的臉:“酒啦酒啦,媽媽呀。”
聶涵看小叔抱著孩子就走,忙攔人:“小叔,算了吧,還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呢。”
聶釗回身就走,其實是在安慰自己:“你細娘不會有事的。”
聶嘉峪也站了起來,怯怯的語氣:“小叔,真的嗎,我細娘不會有事嗎?”
聶釗機械的哆嗦了一下,柔聲說:“不會的。”
他轉身就走,樓下,聶涵開來的保姆車還在,安秘書就開這一台車了。
但他還得去找安全座椅,小少爺要坐車,他得去找安全座椅。
韋德一直在樓下,看阿遠趴在聶釗肩膀上睡的正香,低聲說:“孩子給我吧,不安全,再說了……”
他那個再說了還沒說完,嗖的,阿遠抬頭撇嘴,目光凶凶的。
聶釗拍兒子:“睡吧睡吧,爸爸抱著你。”
但阿遠不肯睡了,還是梗著脖子,聶釗隻好說:“等你醒來媽媽就回來了。”
再悠著兒子哄:“睡吧睡吧,等阿遠醒來,媽媽就回來了。”
保姆車大,可以坐的人多,韋德帶了保鏢,安秘書開車,但他不知道該去哪裡。
還是聶釗說:“既定目的地,東區港口,開車吧。”
s傷的很重,因為頭盔碎裂,撞擊到了腦部,而他們戴的頭盔跟陳柔的都是一樣的,也不是說頭盔好,就一定能保住某個人的命。
陳柔的設想能實現嗎,聶釗自己其實並不知道。
他連她會不會沒事都不知道,也隻知道一點,今晚不讓阿遠看到媽媽,他是不可能睡著的,而如果從此以後他將永遠見不到媽媽,那小阿遠從今往後的人生都會像他一樣,閉上眼睛就是噩夢,那噩夢也隻有一個主題,找媽媽。
阿遠會像小時候的他,在夢裡爬上高山,跳進深海,遊過沙漠,跨過懸崖,不停的找媽媽,但阿遠跟他不一樣的是,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再有一個陳柔,來拯救他,而在這一刻,他自私的帶著兒子去涉險,隻是因為,他最理解兒子的痛苦。
開緩緩開行,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天要亮了,阿遠的媽媽,她在乾嘛呢?
……
陳柔沒有聶嘉峻所想象的那麼牛逼,無所不能,也沒張子強想象的那麼強悍。
她一路尾隨,也在猜張子強下一步的打算。
想乖乖讓他去東區港口當然也不容易,還有,陳恪他們沒有騎過好機車,技術不行是硬傷,落下的太多,就搞的她有點心急。
還有,她的耳朵掉了,但是跟後麵通話需要耳機,否則的話,140邁的高速下,哪怕手機就掛在她胸前,她也能在把槍背到身後後,抽空撥號,可她聽不到。
30k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張子強怕要弄死了死,自己逃不掉,暫時沒有開槍,可是阿明已經飆到近乎200邁了,陳柔緊咬其後,根本找不到時間調整耳機。
速度太快又離得太遠,對講機的信號也時斷時續,她跟後麵,失聯了。
而隨著阿明突然放慢速度,陳柔發現張子強的意圖了,他要跳車再跳崖去下方。
當然要追張子強,阿明不過個配角,小配角,抓他沒有意義。
她側首喊對講機:“陳隊陳隊,聽得到嗎?”
再喊:“陳隊陳隊,聽得到嗎?”
半晌無人應聲,隻有信號不良時所發出的嘈雜聲。
眼看前方機車速度變慢,陳柔也刹車,她目標明確,隻追張子強。
就算用生拖硬拽的,她也要他那個‘鐵骨錚錚的種花男兒’拽回大陸去。
她要提著他的狗頭,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種花男兒。
也要讓他瞪大狗眼看看清楚楚,種花家的女兒又是什麼樣子。
但突然,隨著一陣槍聲,子彈劃破黎明前的黑暗,陳柔伏腰,阿明也重新加速。
陳柔肩上的對講機裡傳來一陣聲音:“我是霍岐,我是霍岐,陳小姐,聽得到嗎?”
又說:“我是飛虎隊,是大陸公安嗎,聽到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