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爸爸媽媽同時說:“阿遠,我們隻是看看,不可以帶走魚喔。”
但阿遠已經找到更強硬的後台了,拉上爾爺的手一路戳戳:魚,他全要。
不像董爺隻能躲在角落裡生悶氣,爾爺今天是著實享受了一回含飴弄孫之樂,他笑著說:“好好好,都給阿遠,雞哥,把魚全撈了,跟安傑商量好,全帶走。”
孩子可以寵,但不能太過分。
彆人嚇唬不住阿遠,但是媽媽可以,所以一看他鬨得太過,媽媽就過來了。
阿遠一開始也想抵抗的,還躲到了爾爺的身後,抓著他的褲管怯生生往外看,看到媽媽,先笑出他的小白牙來試探,但試探了幾回,見媽媽臉上沒有回暖的跡象,好吧,怕屁屁上挨巴掌,他委委屈屈的出來了。
陳柔彎腰,對兒子說:“魚魚就像小寶寶,它們不想離開家,我們隻看看,不帶走,也不可以摸摸,因為我們的手上有細菌,好不好?”
媽媽不讓帶走,那就不帶了,阿遠單字吐的很清晰:“好。”
可他也明顯的不開心了,回看那隻金黃色,翅葉翻飛的大錦鯉,是真想摸摸呀,可又不敢摸,唉,寶寶好難過啊。
看到這兒,一輩子乾慣了壞事的董爺就忍不住了,抬手招呼阿狼,等他彎了腰,悄悄說:“就今晚,你來,把那條大魚……”
偷回義勇堂,下次阿遠去義勇堂,不就可以看到喜歡的魚了?
阿狼點頭,手指比了個OK。
觀賞魚的生存條件都比較苛刻,爾爺是為了阿遠高興,老人嘛,寵孩子無節操,但陳柔懂得,那魚不適應淺水,碰一碰磕磕的,傷了,照料不好就得死。
聶釗也在看表,他還要去彆的地方嘛,她就把網給了雞哥,說:“把魚放回去。”
阿遠倒不會大哭,但是看看魚魚要走,一下就撇嘴巴了。
爾爺哪裡受得了這個,都有點生氣了:“阿柔,給孩子帶回去吧。”
又說:“我送給他的,讓孩子現在就帶走。”
最怕老人這樣無節操慣孩子,阿遠點頭如搗蒜,舉起小手臂給媽媽看,嘴裡嘟嘟囔囔,跟媽媽重複的是,寶寶抱得動,說出來就是dududongdong。
爾爺又不在乎一條魚,隻要孩子開心,乾脆讓雞哥找個塑料袋把魚裝進去,讓阿遠現場抱著玩兒,但看他這樣子,聶釗也不能忍了,把兒子抱了起來,認真說:“阿遠,如果現在就帶走,魚魚就會死,以後都不能再陪你玩,你要不要?”
孩子還不懂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以為魚能做小寵物給他玩兒。
可要魚永遠都無法陪他玩,他怎麼可能要?
果然,阿遠認真了,撇小嘴巴,眼淚都出來了:“不niao。”
但他還那麼小,卻又那麼懂事,爾爺不就更覺得可愛了。
而且這時再看躲在角落裡,陰搓搓又麵可憎的董爺,不就更討厭了?
董爺覺得要沒了爾爺,就是他一個人看著阿遠玩兒,含飴弄孫,爾爺也一樣呀。
這時他們之間要沒有彆的矛盾激化還好,可是,董爺剛才悄悄跟阿狼講,要阿狼悄悄來偷那隻大錦鯉時,倆人都沒察覺,梁哥當時躡手躡腳,就停在他倆的身後。
這會兒大家出門,要往圍村的山上去,梁哥瞅個時機,就把事情講給爾爺聽了。
爾爺早知對手陰險又卑鄙,是香江第一壞老頭,也知道他既然想偷,就必定會派人來偷,最好的辦法是晚上埋伏人,然後把偷魚的人抓了,扭送到陳柔麵前。
那麼一來,哪怕董爺才是親爺爺,陳柔也會跟他翻臉的,也是最好的辦法。
但爾爺既然能提前董爺一年多就解散社團,做個閒散老人,他就不會那麼做的。
這不,大家一起上山,春花二月,整個山野一片爛漫,小鄺仔抱著阿遠,他爹相機啪嘶啪嘶,在給兒子拍照,爾爺故意押後一步,跟陳柔走到一起,就把梁哥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轉告給了陳柔,但也沒有責怨董爺,隻說:“我怕那老家夥三更半夜派人來,心急火燎的,傷到了阿遠心愛的魚,趕晚吧,我讓人把魚送到淺水灣大宅,聽說你們剛裝修完房子,就當是我的賀禮吧,以後讓阿遠時時看著。”
見陳柔皺著眉頭,挺生氣的樣子,他雖然也很綠茶,在挑撥陳柔和董爺的關係,可是在大事大非上,他看得更清,也更遠。
他說:“我的人散是滿天星,聚是一顆心,正要說跟義勇堂杠上,彆看阿梁是拍電影的,他也有真功夫,也能打,但是阿柔,哪怕你不是大陸密探,不是00,你把張子強帶到了大陸,聶氏在大陸還有那麼多工作,作為爺爺,在回歸之前,如此敏感的時候,我必須收起屠刀,放下爭端,讓大陸政府看到我們的誠意。”
陳柔這是頭一回改口:“阿耶,謝謝你。”
爾爺驀的止步,怔了一下,臉色也不自然了起來,但半晌,笑著說:“應該的。”
天知道他等這聲阿耶,等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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