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但在壓歲錢上壓了董爺一籌,也更得阿遠喜歡,現在還要來個英勇就義慷慨赴死,還要當眾揭穿他想偷魚的齷齪心理?
董爺雖然心裡有幾分感動,也有幾分唏噓,但更多的是嫉妒。
因為陳柔望著爾爺,那眼神仿佛在說:這麼好的老人,怎麼就不是我親爺爺呢?
董爺簡直要氣炸,幾根花白的頭發豎在腦袋上,炸的就像海膽。
可恨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偏偏還有苦說不出。
想來想去,他索性站起來懟爾爺:“就不說阿狼,我親自去偷魚也不過舉手之勞。”
但他這麼一來,不就露餡了嘛。
爾爺既抱的是舍我一人,叫大陸放過全香江的古惑仔的決心要去赴死,當然不介意在臨走之前狠狠羞辱上董爺幾句,好叫這個死對頭一輩子記得自己。
他一臉恍悟,故意大聲說:“原來你這腿是好的呀,那為什麼非要坐輪椅呢?”
負起手來再一笑,又說:“我懂了,你是怕陪著阿遠玩太累,在故意躲懶吧?”
正好這時鄺仔抱著阿遠過來,他搖搖孩子的小手:“走,太公公陪你去吃飯。”
回看董爺,又說:“有些大懶蛋懶得走路,就讓他那兒涼快那兒待著去。”
可憐董爺鉚足了勁兒,要來爭孩子的歡心,結果大獲全敗不說,去大陸的名額也歸爾爺了,而且就連狼蟲虎豹,他的四員大將看爾爺時,眼神中都有了崇拜。
簡直可恨,可恨可恨!
但還好,雖然他在跟爾爺的鬥爭中全麵失敗了。
可今天,陳柔終於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從兜裡掏出一塊玉佩來,低聲說:“那天晚上,爾鴻去找陳娟小姐,也就是我母親,當時董鷹和她在一起,而且應該是在商量離開香江的事,爾鴻聽說以後很生氣,就把祖傳的鐲子摔碎在了當場。”
爾鴻和董鷹倆人互殺,並最終雙雙慘死,當時現場的細節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陳娟,後來她也隻告訴了一個人,就是韓玉珠。
作為一個聰慧的女商人,韓玉珠隱瞞下了事情,把陳柔當成奇貨可居養到了身邊。
直到今天之前,董爺雖然能篤定孩子是他家的,可他並不知道細節。
但現在他知道了,他知道為什麼爾家的鐲子是斷的,他家的玉佩卻是好的。
要什麼DNA呢,這是件很淺顯的事,隨著陳柔輕輕將它點破,董爺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一直以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終於落到了胸膛之中。
他接過玉佩,連著說了好幾個果然,蒼眉老目,熱淚滾滾。
看時間機差不多,陳柔再說:“爾爺到了如今一無所有,是真的愛阿遠,也是真的討厭您,恨您,但大事大非麵前,他願意放下私人仇恨,前往大陸,您要再在各種小事上為難他,可就太過份了,要那樣的話,我從今往後也就不認您了。”
其實隻要孩子是自家的,就算把堂口讓給爾爺又如何?
董爺緊緊攥著玉佩,開心的像個孩子。
“就不說大蠢蛋和大懶蛋,老匹夫了,他以後就是當然叫我老王八,老龜公我都一聲不吭,魚我也不偷了,我自己去買,我要給阿遠買好多好多的魚。”他說。
陳柔無奈:“您這不還是在執著,還是在爭?”
要董爺不爭,除非他死,他說:“我決定了,就在山下買房,我還要開個魚塘。”
他要開個大魚塘,讓阿遠天天來釣魚。
反正回歸跟他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他要偷偷養魚,然後驚豔阿遠!
……
聶老板是哪怕休個假,行程也搞的很趕的。
中午吃完齋飯,讓一眾人在寺廟裡的窠房裡休息著,吃茶,聽大師父講經,他自己則帶著保鏢們,乘坐觀光車把整個西貢灣轉悠了一遍,各個山頭也全爬上去看了一圈,要建個大度假村呢,路該怎麼修,風水怎麼樣,舒適度如何,全得看。
下午返程,晚上當然就是在酒店吃飯了。
但上了遊艇後,陳柔就發現一個問題,宋援朝隻要看一眼表,聶釗就要狠狠瞪對方一眼,宋援朝再看一眼,他就又要瞪人家一眼。
下午陽光正好,他們是在三樓甲板上曬太陽,阿遠在玩他的小積木。
宋援朝跟彆的保鏢們一樣,黑西服黑墨鏡白手套,也就那塊表好了點,應該是聶涵給買的,值個三十多萬,但那是人家聶涵的錢呀,聶釗難道心疼了?
但人聶涵不但是富家小姐,還拿著高薪,給男朋友買塊表,這沒啥吧?
他一直瞪宋援朝,宋援朝也察覺了,當然就有點心虛。
陳柔也正想問問,聶老板又在抽什麼風。
結果聶釗側首,輕聲說:“你不是說阿涵在外麵頂多撐一周嗎,你算算,多久了?”
聶涵也是真牛,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跟著宋援朝去住小公寓。
轉眼兩個多月了,不但沒有要回家的跡象,而且一看宋援朝時不時摁手機,就是她在打電話,簡直了,人男的不接她就不要打了嘛,不停的打。
她的骨氣呢,自尊呢,傲骨呢,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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