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三歲看老,就是說一個小baby,在三歲之前,其於天性,就可以看出他的將來,而聶釗一手帶兒子到現在,是最了解小阿遠的人了。
但那讓他有點擔心,這小家夥眼靈心思靈,智商沒得說,可他不但拳頭硬,跟他媽媽一樣,也喜歡刀槍棍棒,身體靈活的跟個小猴子似的。
他就不免擔心這小崽子將來靜不下心來,不肯好好學習打理家業,要學他媽媽,總想著往外跑,所以他不想讓兒子過度的關注刀槍劍戟。
他被孩子指著路折回來,但看到陳柔手上的刀,就又往回走了。
阿遠懵了爸爸這是要乾啥?
他掰爸爸的臉向回頭“看呀,xi媽媽,看呀!”
聶釗左堵右堵兒子的腦袋“那個是開了刃的刀,很危險的,不看不看。”
但他這樣阿遠就要生氣了,兩隻小拳頭一捏,他一聲大吼“嗷~”
再雙腳一蹬,當場來個蹬鼻子上臉“莽莽呀,看,寶寶看!”
陳柔的教育方式跟聶釗的又不一樣,正好聶嘉峪聽到樓下挺熱鬨,揉著惺鬆的睡眼,頂著亂乍的毛發下樓來,看到細娘在不遠處,於是停下來打了哈欠。
閉眼前他看到一道銀光直奔自己而來。
他習慣性閉眼又覺得不對,再睜眼,還以為是做噩夢了,因為眼前刷刷刷的&nbp;銀光仿如閃電般遊走,他下意識後退,銀光追逐而來,等他看清那是刀刃時,它擦臉而下,險些沒將他的鼻子削掉,連退兩步,他跌坐到了樓梯上,一聲土撥鼠的尖叫“啊,啊啊啊!”
反應過來又迅速抬手摸,還好耳朵在,鼻子也在,可他低頭一看,撿起捋捋碎發來,再看陳柔已然收刀,他靈魂發問“細娘,您這是饒我不死了?”
可他話音才落,刀一閃間,直接紮進了側麵壁燈的木柵格,入木三分。
聶嘉峪再靈魂發問“細娘,你這是又饒不死啦?”
陳柔依然舉著刀刃,撿了捋頭發,示意聶釗把兒子抱過來,先把頭發輕輕一丟,任它飛上削鐵如泥的刀刃,眼看它分成兩瓣落下地麵,再用自己的手指輕點刀麵,真的就隻是輕輕一碰,再回看阿遠“媽媽的手要碰上去會受傷,寶寶的也是。”
再抓阿遠的手去摸牆壁“看看,它連木頭都能穿透呢。”
回身走遠再收刀,刷的將它扣入鞘中,陳柔豎過刀來比阿遠“寶寶現在還太小,都沒有這把刀長呢,不可以碰它,也不可以玩它呢。”
好長的一把,刀鞘其實很古樸,沒有任何多餘的,華麗的裝飾。
可是它竟然把哥哥一半的頭發都給削掉啦?
它可以穿透硬硬的木頭,那也能讓小寶寶受傷吧?
可是媽媽提著刀,隻需要舞動手臂就能把哥哥嚇到栽坐在樓梯上的樣子好帥,一刀紮進牆壁的樣子也好帥啊,阿遠隻想鼓掌。
還有,他沒有刀長就不可以碰,那是不是等他長到像刀一樣長就可以碰它啦?
阿遠回頭再看爸爸“dia,qiangqiang的。”
也就聶釗聽得懂,刀,長長的,他說“那個很危險,阿遠不喜歡它。”
爸爸雖然是個好翻譯,但可不了解阿遠。
他說“不,寶寶,xifan!”
寶寶怎麼可能不喜歡那把刀呢,寶寶超喜歡。
等長到跟它一樣高,寶寶就可以玩它了。
……
彆人家都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聶釗自己沒時間陪著兒子一起出遠門,於妻子又不放心,也知道她跟阿遠一個性格,屬於知道錯了,但下次還犯的那種,就把壓力給了安秘書和育嬰師。
聶氏在首都接手了一家五星級飯店,也已經做好裝修改造了,但當然,還處於甲醛超標的階段,不能入住,就得入住他曾經住過的那個酒店,但那個酒店的直飲水可不及家裡的淨化標準更高,聶釗就得三令五申,不能讓太太兒子喝那兒的水。
再就是,他去的時候發現了,首都的空氣不但乾燥,沙塵也特彆大,他兒子是在香江長大的,還一直生活在專門經過空氣淨化的環境,出門就必須戴口罩。
再就是,那邊的人普遍有吸煙的習慣,室內基本都是二手煙環境。
怕崽崽被動吸二手煙,聶釗還要囑咐安秘書,一旦陳柔去了二手煙特彆多的環境,他就一定要設法提醒,或者想個辦法叫她儘早離開。
他兒子嬌嫩的呼吸道,可受不了各種煙草味。
但饒是前提準備工作做到了百分百,聶釗還是一萬個不放心,唯恐要遺漏某一點。
可要說是上首都,而且陳恪也在,陳柔開心的不得了。
做女兒的嘛,父母在哪,娘家就在哪,要去見爸爸了,她恨不能長著翅膀飛首都。
於是爸爸媽媽一個歡歡喜喜,一個愁眉歎氣。
而孩子嘛,當然喜歡開心的,願意逗他笑的,阿遠理所當然,也就更愛媽媽啦。
飛首都是國際航班長途旅行,所以他們得去離島區的大機場。
爾爺因為有些手續需要補,提前過去了,翁二當家要跟陳柔在高速口彙合。
就在高速入口處,聽說董爺也來了,還喊她要說幾句話,陳柔於是下車。
也就幾天沒見,陳柔看車窗落下,倒也不驚訝,可也說“您這幾天怕都沒睡著?”
人的衰老是階段性的,而且是不可逆的,本來董爺還有幾根頭發,也顯得年輕一點,但就幾天功夫,他的頭發幾乎全落,皺紋也深了不少。
用來做陳述的彙報材料在他自己手裡,有一份打印稿,一份手寫稿,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人讀,讀了之後又能不能放過他,和他手下那幫弟兄們,他把手稿遞給陳柔,先說“三刪五改,連著搞了幾天,這是最終的稿子。”
又說“翁華本來寫了一版,著重的是我們義勇堂當初的不得已,是我們的苦衷,但我想來想去,開始下海時或者有不得已的成份,可後來,義勇堂一再發展壯大,到如今占據九龍的半壁江山,我也舍不得放手下們離開,不是不得已,而是我的貪戀在作祟,在這方麵,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這段時間,我會解散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