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華點來了,宋援朝回頭,把阿遠交給安秘書。
然後突然抬手,直勾勾朝著那司機走過去,一根食指差點搗進那司機的眼睛。
他倒把安秘書都給嚇了一跳,因為他抬著一隻手,舉著食指,直戳戳走過去,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食指已經眼看要戳進那司機的眼睛裡了。
司機也被嚇到了,猛的立正,刷的站直又低頭。
當然了,他們彼此之間並沒有多說一句話,王猛就在遠處看著,也沒敢過來。
確定大家都上車,宋援朝打著了車,但離開的時候,目光依然牢牢盯著那司機。
當然,一離開他就立刻坦白“太太,我昨晚請那幾個司機一起吃了飯。”
又說“您應該知道的,我本來隻是想了解一下他們的工作和待遇等問題,但……”
但是,按理來說,他在香江乾保鏢,願意見曾經的戰友們,當然就是想提攜他們,而傻子都該知道的,香江不論工資待遇還是工作,都比大陸好乾得多。
但是,就有那麼一個豬腦筋把宋援朝給賣了,他能不生氣?
他也誠懇的檢討自己“今天我做錯了,以後我會吸取教育,不再犯這種錯誤。”
其實陳柔覺得倒也沒什麼,她說“跟你關係不大。”
又說“昨天梁叔幾輛車擱淺在路上,造成了大堵車,嶽中麒又專門打電話要車,而且他是在香江工作的,即使沒那幾個司機,王猛也能想到我們來的事。”
又說“他想賺錢,就必須要想辦法結交我,這事兒咱們繞不開的。”
梁利生跟本地的兩個工作人員在另一台車上,他不在就不好問他,宋援朝歎了口氣,說“是不是咱們必須跟他合作呀,我聽說他的關係和能量都很大。”
陳柔並不知道梁利生和聶釗是怎麼商量的,但她說“應該不需要。”
又說“咱們可能開局難一點,花的錢多一點,但事情是辦紮實的,跟王總合作,所需要花的錢是一樣的,隻不過有一部分被他抽成了,事情或許能辦得快,但以後萬一上麵倒查起程序來,就好比樓盤的消防,防水和保溫,你走了捷徑,就隔三岔五總會有人找你麻煩,到頭來,花的錢,會比不找他花得更多。”
安秘書也在車上,回頭,笑著說“太太倒是蠻有經驗。”
又說“邵氏來首都開發樓盤,來的比咱們晚得多,但是施工比咱們更早,而且北方冬天不準動工,可他們竟然頂著禁令在搞施工,好像就是這位王總幫忙辦的。”
陳柔說“且走且看吧,綜合算下來,他們付出的成本隻會更高。”
宋援朝若有所思“可是在我老家,大家都喜歡搞點後門,走點關係呢。”
再問陳柔“所以太太您的意思是,那關係,不如不走?”
要看是因為什麼事情了,但就陳柔站在將來的角度上看,從外來投資的商人們,規規矩矩做生意,政府方麵給的優惠就足夠了。
但要沾染上本地的地頭蛇們,不出意外的都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那個叫王猛的,縱容,並幫著郭家兄弟在深市搞了那麼多事情,要不是陳柔的介入,他就等於是,塑造了一個身價幾十億的巨貪,而目前,郭扶正因為是證人,也即將來首都,配合公安方麵對於張子強的調查。
陳柔就不免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拉著郭扶正和王猛來做點文章。
畢竟天下地頭蛇,黑心商人,皮條客雖然多得是,可彆人沒有招惹他,而王猛,他因為盯上了聶氏的大蛋糕,想從中分一塊羹,而盯上陳柔了。
人都送上門來了,陳柔不收拾他,豈不不給麵子。
他們仍要回酒店吃午飯的,陳柔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勁,猛然才想起來,車上太安靜了,而在有個小崽崽的前提下,車上不該這麼安靜的。
她回看阿遠,見小家夥手裡捏著隻竹蜻蜓,正沉默的若有所思,遂問“這個是哪裡來的,哪個小朋友的玩具,要不要還給人家?”
所以媽媽才注意到阿遠的難過和失落嗎?
小家夥撇嘴“姐姐,姐姐。”
就是一隻小孩兒們自己手工做的竹蜻蜓,雙手猛搓一會兒就可以飛的那種。
那也是陳柔小時候經常玩的小玩具。
而人的複雜在於,陳柔小時候雖然缺父母的愛,但她不缺朋友,反而,她有許許多多的好朋友,長大以後,很多隻是出去找工,搬磚啦,砌水泥啦,或者是去做服務員,保潔。
再或者進福利院統一安排的廠子,而因為大家都要忙於工作,在長大後也很少能見麵,可是朋友之情,她從小不缺,過家家的快樂,也是她童年最大的歡樂。
但她的孩子雖然有父母雙方的疼愛,優渥的物質,但顯然,有一點於他來說會是非常奢侈的,那就是,跟一群不小及利益和金錢的,真正的小朋友一起快樂的玩過家家。
阿遠舉著小竹蜻蜓呢,再重複“姐姐。”
陳柔隻好說“如果明天或者後天有時間,媽媽再帶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阿遠在嬰兒車上,到不了媽媽的身上,但把小腦殼倚了過來。
安秘書看到這兒,給老板發短信b,少爺好像非常喜歡軍事博物館,太太答應他下次還來,他顯得非常開心。
聶釗此時在辦公室裡看文件,扯鬆了領帶,向後一仰,閉上了眼睛。
他早知道的,阿遠跟他媽一模一樣,隻愛刀槍棍棒。
所以他還會有個女兒吧,一個比聶涵更加聰明,有商業意識,但不會戀愛腦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