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遠舉著小蜻蜓略帶憂鬱的四處閒逛時,爾爺和翁華終於跟張子強案件的調查人員交涉完,可以回去休息了。
專案組十幾個人,當然都是老公安,問案件的時候都特彆嚴肅,搞的爾爺心裡都沒底,但等工作一結束,專案組的組長率先站了起來,握爾爺的手“辛苦你配合我們這半天,我看您中午也沒怎麼吃東西,身體還舒服吧,要不要上醫院?”
爾爺擺手“不必,要還有彆的問題,我們但問無妨。”
專案組組長笑著說“該問的我們都已經問完了,就是要拜托您,等到公審的時候,一定要讓相關證人出庭,這是一樁非常嚴肅的案件,希望您也認真對待。”
爾爺深點頭“必定。”
專案組組長再看陳恪“也辛苦陳隊您也陪了半天,那咱們就……”
陳恪遞了張字條,上麵是他的手機號碼“有事打電話。”
他這人向來不愛麻煩,屬於獨行俠,他的手機也是非公務,一般人拿不到的。
但陳柔說得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真正的老交情該往來還是要往來的,這位是他的老戰友,有個他的電話,有事情也好隨時通知。
對方接過手機號碼一看,笑了“咱們陳隊可算願意給我個聯絡方式了。”
一台台的水泥台階擦的纖塵不染,爾爺肘著翁華一台台的下了台階,到院子裡,驚訝於這大院之大,也驚訝於它的安靜和莊嚴,而且他敏銳的發現,平常嬉嬉哈哈的嶽中麒都是一臉嚴肅,見人經過就會止步,立正敬禮。
在香江那小小的泥潭裡摸爬滾打出來的,驟然到了首都,還是公共安全的最高部門,而且爾爺大概了解了一下,這裡隻是負責專項除惡打黑的辦公地。
他一路默默的跟著陳恪和嶽中麒到外麵,等他們打好了車,回頭看扶著他的翁華腿顫的比他還厲害,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翁華也小聲說“爾爺,我可算知道,大小姐為什麼要您來了。”
到了這地方,還敢搞他們那點小內鬥,或者說耍小威風嗎,爾爺一來就意識到了,他不能,他也不敢,可董爺那個爆脾氣,他不善於低頭,也不善於彎腰。
可他們的態度非常重要,他們要是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想耍土皇帝的威風,從這兒簽一道掃黑除惡的紅頭文件下去,香江那所謂十萬古惑仔,都得灰飛煙滅。
上了車,爾爺由衷對陳恪說“陳隊長,謝謝你們,肯陪我們走這條明路。”
其實關於香江的問題,目前還沒有定論呢。
陳恪當然會努力,但他並不知道事情最終的結果導向會如何。
所以他說“我們駐港公安當然會努力,但結果怎麼樣,也需要咱們共同的努力。”
嶽中麒坐副駕駛,想起一件事“陳隊,你的飯局約的怎麼樣了?”
陳恪說“早晨打的電話,那邊秘書說老首長昨晚受了寒,有點感冒,我正想著是不是一會兒下了班再打個電話,過去看一看。”
嶽中麒說“必須的呀,一會兒就打電話,被拒絕也不要怕,好事多磨嘛。”
正好翻看短信,有王猛發來的,說是晚上想請他吃飯。
嶽中麒皺起眉頭,就有點苦惱“我有個飯局,我保證不犯錯,你讓我去唄。”
他們倆在這兒,有人盯著挑毛病呢,所以等閒不敢出去。
陳恪大概知道,昨天用了彆人的車,嶽中麒就欠了人情,這是要去還人情。
他說“是那個叫王猛的吧,咱們又不了解他的底細,你推掉吧。”
嶽中麒說“正是因為不了解他的底細,我才想著去探一探,看他姐夫到底是咱們的哪一個領導,要能探出來,咱們也好針對性防範啊。”
王猛當年去部隊當兵當然隻是混資曆。
彆人抽兩毛錢一包的香煙,他抽的最差的都是玉溪和蘇煙,華子隨便送人。
誰跟他關係好,幫他辦事頂事,效果立竿見影的能升職,就證明他背後確實有人。
可他也很聰明的,一點風聲不漏,把自己背後的人保護得很好。
對於那種人,陳恪的態度是,有機會的話抓他的把柄,抓起來查他,審他。
但嶽中麒覺得那麼做太冒險,反而,私下打聽會比較容易,事情也會比較好辦。
不過當然,這是首都,這兒自有地頭蛇。
而嶽中麒哪怕也是首都人,他爸也曾服過役,但畢竟隻是普通人,不是大佬。
他想查王猛的底細,也得防著,萬一不慎露了馬腳,他的家人都要挨欺負。
想到這兒,他對陳恪說“你就放我去吧,我保證不喝酒,更不亂說話。”
陳恪總算是答應了,但是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這是昨天的車錢,還給他。”
嶽中麒接了錢,但說“人家不可能收的,不過這錢,我用來買單吧。”
他半路下車,離開了,陳恪把爾爺和翁華送到酒店門口,付了車錢立刻掏電話,打通了就問“阿柔,你和阿遠在哪兒呢?”
當人做了媽媽,就不可避免的,要去小孩兒多的地方。
這會兒陳柔在中山公園裡碰到幾個遛娃的大爺大媽,還有幾個也在玩竹蜻蜓的小崽崽,阿遠看人家娃,學了一會兒就會了,一搓一搓的,正在玩自己的竹蜻蜓。
而且彆看他小,小爪爪可靈活了,嗖的一搓竹蜻蜓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