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謝臨幾人分彆暗地裡送四個婦人回家。
巧得很,一個城,東西南北各一個。
城東的婦人是名宣傳人員,育有一兒一女,夫妻恩愛,家庭和睦。
自她丟失,娘家悲痛,婆家傷心,丈夫一蹶不振。
為了養育孩子,他逼迫自己強撐度日。
孩子長大了,父母老了,他除了工作照顧父母孩子,閒時都在尋找妻子。
看著老了十歲不止的丈夫,婦人掩麵低泣。
她臟了,過不了心裡那關,被埋在海島的女孩就是梗在她心頭上的刺,拔不掉,梗著也痛。
忍著心中的痛楚與不舍,最後看一眼丈夫和兒女,她去了娘家。
五十多歲的父母,銀絲滿頭,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母親有些瘋癲,坐在家門口,有路過經過就問有沒有看到她的女兒。
路人說沒看見,她又坐回門檻,繼續等下一個路人。
明明看著癡呆,有人經過時她又能很快跑到人家麵前。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落。
“老婆子,喝點水。”白發蒼蒼的老爺子端出一碗水。
老太太聽話喝完,又呆呆地看著外麵的路。
婦人再次淚奔,哭得不能自已。
爸,媽,女兒不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捂著臉衝了出去,方向是大海。
跟著他的是鄧鵬。
他們火眼金睛,早就看出四人存了死誌,掛念著家裡才苟活到現在。
歎了口氣,他認命跟上。
臨哥說尋死就讓她們先去死,體會窒息感再救上來,心裡的刺拔不掉也會害怕再次感受窒息。
救人救心也要瓦解她們的勇氣。
隻要害怕了,下一次會悠著點。
但也不排除她們是真的不怕死,所以才一個個跟著。
城西是王大虎跟著,城南的是雲友生,城北的是謝臨三人組。
不出意外,城西和城南的都尋死去了,法子都是跳海。
三人是真的不怕死,撈了兩三次,可把鄧鵬三人累慘了。
城北那個是未出閣的女子,她是家中受寵的幺女,上頭有兩個寵她如命的哥哥。
因為她失蹤,兩個哥哥和父母常年都在找她。
原本算得上富裕的家庭,如今一貧如洗。
看著蕭條又寂靜的家門,她即不解又覺悲涼。
找人問過才知,她的兩個哥哥更是因為去外地尋找遇到劫匪,錢被劫了,人還打殘了。
大哥因為瘸了一條腿,大嫂嫌棄改嫁。
二哥斷了一隻手,孔武有力的手臂,如今耷拉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是個廢物,未婚妻直接毀婚。
女子痛哭。
都是她害了他們。
無顏麵對家人,拖著悲痛的殘軀去找曾經的未婚夫,發現未婚夫已婚,妻子竟是和二哥訂親的二嫂。
她失蹤多年,他有資格尋另一半,但為何偏偏是二嫂?
女子想死,卻也想弄清楚這件事的背後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詩詩聽著她喊爸媽,見她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砸落地,再看一眼她直勾勾盯著的小院子,扁了扁嘴,她也想爸媽了。
爸媽有沒有想她呀?
謝臨並不知小妻子想家了,見女子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沒了生氣,鬆了口氣。
不尋死就好,有目標,就有活著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