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聲調聽不出任何情緒,“開心也該到頭了,外麵的人隻會教壞你,回來了就在家好好反思。”
“彆想著逃出去,你的行為決定了彆墅裡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生死。”
聞言。
她猛然抬起眸,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心尖都在發顫。
這是她沒想到的。
沒想到她的父親會變本加厲,比從前還要狠心。
片刻,她艱澀地問道,“父親開心嗎?”
這麼做開心嗎?
她回來他開心嗎?
白奕庭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你母親失蹤後,我就不知道開心是什麼樣的了。”
她心口一陣發悶,動了動唇,想勸他的話語堵在喉間,說不出口。
二十幾年的執念豈是三兩句話就能打散?
更何況如今的她還被他困在了囚籠裡。
沉默了半響,她倏然開口道,“父親,我25歲了,基本的三觀和認知,以及想法已經成形,您覺得彆人會怎麼教壞我?”
“還是說父親是把我當成了母親,把當年您沒法阻止母親出走的事加注到我身上,讓我永遠困在您身邊,就像母親留在您身邊一樣。”
她越說言辭越激烈,目光愈發的淩厲。
然而白奕庭不怒反笑,就好像在看一個小孩無理取鬨,她的神情瞬間僵滯在臉上。
他一雙沉著的眸注視著她,好似在透過她的麵容看另一個人,唇角勾起,“你母親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沒法取代。”
轉瞬間,他眉眼柔和了幾分,“洛洛你要知道,父親對你永遠隻是愛屋及烏。”
白洛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喉嚨泛起一股酸澀。
她當然知道。
六年前就知道了。
知道她的父親對母親的愛深沉又偏執。
卑微又可憐。
幾秒後,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不管怎樣你是我的女兒,我說彆人會教壞你那就一定會。”
“至於你在外養野了的性子,我不會管,但你最好不要再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否則後果就和以前的白七一樣。”
聽到這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冷得快要僵住,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目光受傷破碎地看向他,一字一句艱難吐出,“若我不是您的女兒呢?”
白奕庭陰沉的眸光狠狠一震,呼吸微不可察地亂了半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