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貞緩了一會兒,心緒平靜下來,“看來你在百草堂學的還挺用心,以後真打算當大夫?”
“是。”林白覺得穆貞的肌膚燙的不像話。
“當大夫好,以後誰嫁你就有福氣了。”兩者並無關係,但穆貞就是能扯到一起。
果然,三句話必定扯上婚姻。
林白沒吭聲,覺得自己就算說去挑大糞,她也會說嫁自己有福氣。
“對了,”穆貞動了下脖子,小聲問道“你……你那個病治好沒?”
林白頭疼的很,道“貞姐,我真沒病。”
“你呀你……”穆貞扭過來頭,看向林白,“跟姐有什麼好瞞……”她說著話,目光下移,立即止住了話,臉上露出欣喜,又用嬌嗔眼神瞥了眼林白,“不老實!”
她轉過頭去,隻是肌膚更燙了。
“……”林白老臉一紅。
一時間,房間裡沒人說話,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良久,燭火閃動。
“好了。”林白趕緊坐回去,抱起杯子喝涼茶。
“看你那呆樣!”穆貞一手揉脖子,一手拿起剪刀剪燈花。
“貞姐,天也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林白連喝了三杯涼茶,這才開口。
林白不敢再待下去,怕暴露自己禽獸不如的本性。
“急什麼?等一會兒。”穆貞又站起來,往裡屋去了。
林白呆呆的隔著門簾看,心說這是邀請?還是暗示?
正胡思亂想呢,穆貞出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套衣裳。
“你天天在醫館,穿的得體麵點,我給你裁了身衣裳。”穆貞遞上去。
“貞姐,這太貴重了。”這衣裳是絹布裁的,不便宜。
“讓你穿,你就穿,彆跟我客氣。”穆貞此時頗為強勢,“試試看,要是大小不合適,我再修修。”
試試看?現在試?林白口乾舌燥,當即就脫衣。
“你乾嘛?”穆貞嚇住了,她哭笑不得,“是讓你待會兒回家試,不是在這裡。”
“……”林白臉更紅了,羞愧的。
“真是呆!”穆貞忍不住笑。
“那……”林白拿著衣裳,隻覺得貞姐比那青衣人還難相與,“貞姐,那我先回去了?”是用的問句。
“看你袖子,怎麼破了個口子?”
穆貞起身,去拿了針線,坐到林白身邊,抿了抿線,穿上針,給林白縫補袖口。
“貞姐,我……”
“噓。縫衣服的時候彆說話,要不然成親了怕老婆。”
林白不再說話,隻靜靜看著。
穆貞低著頭,一針一針細細縫補。
兩人挨的極近,呼吸相聞。
男人就怕這種細微處的溫暖,尤其是這輩子母親走的早,林白隻覺得快要淪陷了。
很快,穆貞縫好,湊上去咬斷線,臉上露出欣喜,笑道“縫好了,看看怎麼樣,彆嫌我手藝差。”
林白沒說話,心裡異常糾結。
“唉,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長生不死的仙人?若是有,我就能留下來,陪她過完一輩子,也不算負她。”
林白呆呆的想著,隻覺得腦子裡亂的很。
“發什麼呆呢?”穆貞手上又多了油紙包,道“天不早了,回家吧。我買個燒雞,你在醫館辛苦,多吃點補補。”語氣溫和的像妻子叮囑要出遠門的丈夫。
林白茫然的接過。
來到院子裡,星星亮的很,也涼爽的很。
拉開門栓,穆貞小聲道“可彆讓人看見,咱沒名沒分的,可不能讓人所閒話。”
她把“沒名沒分”四字說的極重,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隻是她沒聽到林白應聲,終究如怨婦般歎了口氣。
回到家,發了會呆,林白在燭火下打開油紙包,燒雞很肥,顯然是穆貞特意挑選的。
吃完肥雞,又在院裡衝了個涼水澡。擦乾身子,換上穆貞裁剪的衣裳,很合身,就像量過自己似的。
可越合身,林白就越糾結。
若是個浪蕩女子,那睡也就睡了,自己不會有半點虧心,隻會覺得爽。
可穆貞明顯是奔著成親去的,是想要生孩子過日子的。
自己向往外麵的廣闊天地,必然不會久居此地。等白大夫一走,把秀秀養到十八歲,等她再嫁人,我便要遠行……
可穆貞偏偏針線嫻熟,廚藝出眾,是要做居家賢妻的,能跟自己一起走麼?
林白就很糾結,想了半天,覺得還是問問她的態度才是。
靜修一晚,無極功突破第三層。
來到院子裡,林白推掌而出,勁力外放。
掌風剛勁有力,隻是無法及遠。到一丈外,便隻能讓棗樹葉子簌簌而動。
洗漱出門。
林白沒穿穆貞送的新衣。
夏日裡病患最多,百草堂忙碌的緊,不著日夜的,一晃眼就是十天。
這天林白特意早早回來,想著跟穆貞把話講明。
天還沒黑,包子鋪也沒關。
林白走進去,穆貞正在揉麵,應是為明天做準備。
她見林白來了,臉上又是露出笑。
“我送你的衣裳怎沒穿?”穆貞一邊揉麵,一邊好奇的問。
“不舍得穿。”林白實話實說。
“衣裳不就是讓人穿的麼?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
穆貞用手背蹭了下額上發絲,問“這幾天怎麼沒來找我?”
“藥堂忙的很。”林白還是實話實說,“今天得空,我有點事跟你說。”
穆貞點點頭,道“那你先坐會兒,喝點茶,等我忙完了再說。”
林白自然同意,也不差這一會兒。
過了一刻鐘,穆貞揉好麵發上了,洗乾淨手,剛坐下來,林白聽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往外看,隻見來者是五個人。
打頭兒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衣著華麗,左手上托著兩個光溜溜的石頭蛋子。
其餘四個跟班則穿著簡易短褂,敞著懷,兩臂上各紋一條青龍,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林白認識跟班裡的牛二,至於打頭的那位,應是青龍幫的幫主,那日雨夜,林白遠遠瞧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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