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琅山深處。
林深樹茂,地上濕滑。
七道灰色身影行於此間,人人腰間挎劍,衣衫臟亂,麵上都有滄桑疲累之色。
領頭是個年近三十的男子,頗為英俊。
這一行,正是童長老的弟子,他們此番進山便是尋齊仙師蹤跡。
本來是三支小隊的,在路上恰好碰了頭,便聚在了一起。
隻是連日山路,吃不好睡不好,人人都有厭倦之心。
“秦師兄,這般走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啊?不如歇息歇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開口。
隨著這少年出聲,一時間人人都有埋怨之言。
“歇息?師父便是因為我等太慢,這才獨自往前走了,你我不思為師解憂,反而心生怠惰,如何報師恩?”秦師兄板著臉,教訓師弟。
“找到仙師又不是我們的功勞,師父也隻會賞你,如何顧得上我們?”有人開口嘲諷。
“沒錯!秦師兄,你親妹都嫁到師父家了,誰不知師父把你當家人,把我等當苦力!”又有人開口。
這人一出聲,沒人跟著埋怨,反都哄笑一片。
“那可不是家人麼?說起來,咱師父和秦師兄在外是師徒,在家是兄弟!和睦的很呐!”有人跟著譏諷那扒灰之事。
“劉師弟慎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若再胡說,彆怪我不念同門情誼!”也有人維護童長老。
眼見吵鬨的凶了,秦師兄直接拔出長劍,氣運全身,竟一劍斬斷碗口粗的大樹。
“若有人再胡言亂語,彆怪我秦如鐘劍不認人!”
秦如鐘露了一手,當即震懾住眾人。
此後雖還有人小聲嘀咕,但沒人敢當麵頂撞了。
一行人繼續往前,又過兩天,淋了一場山雨,眼看軍心又要崩潰,忽的聞到一陣花香。
眾人心下一稟,連忙上前去看。
隻見前麵青草如茵,樹木翠秀,鳥語花香,小溪流淌,虎鹿同行,儼然福地。
“這裡必然是齊仙師的棲息之地!”秦如鐘麵露欣喜,當即道“大家齊聲喊‘師父’……不可!莫要衝撞了仙師!”
“可不是!千萬彆衝撞了仙師!指不定這會兒師父和仙師正商量聯床夜……”
“你不要命了?”那人還未說完,便被人捂住了嘴。
秦如鐘隻做不聞,沉聲道“大家分為三隊,各自尋一尋,半個時辰後來此彙合。”
眾人立即應下,抖擻精神,進了福地。
過了半個時辰,沒人回來彙合,反而聚集到了那洞口。
“劉師弟,伱向來機靈,先進去探一探。”秦如鐘下令。
“你怎不去?”那劉師弟年齡雖小,人卻不傻。
“你不服氣?”秦如鐘目光沉了下來。
“我憑什麼服氣?以前薑師兄帶我們做事,吃喝嫖賭哪樣落下了?你隻會驅趕我等,半點好處也無!我怎麼服你?”劉師弟回嗆。
一時間,眾人紛紛附和劉師弟。
秦如鐘掃了一眼眾人,發現竟無人站在自己這邊,深恨自己威望不足。
“那大家一同進去便是。隻是需得噤聲,莫擾了仙師。”秦如鐘妥協了。
這話沒啥好說的,大家夥兒自然同意。
一字長龍進洞,沒過一會兒,便來到洞窟深處。
隻見那洞窟頂上落下幾縷光,有黑鴉盤旋。洞窟正中的石台上,有一屍骸,已不剩多少血肉了。
一時間,人人驚懼,紛紛看向秦如鐘。
“同我一起去看。”秦如鐘也怕的緊,臉色難看之極,聲音都是抖的。
眾人磨磨唧唧的上前,黑鴉嘎嘎飛走。
屍骸上衣衫破亂,胸骨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