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林白出現在石盤之上。
環視四周,石盤並無變化,隻是外圍的氤氳霧氣上,有三道環痕。
最上一道是細微之極的火紅之色,中間一道是拇指寬的水藍之色,最後一環是極寬廣的玄色。
林白確定了,阻攔曲仙師推演索蹤的,不是貞姐,乃是石盤。
那細微的火紅色應是曲仙師第一次出手留下的;第二道水藍色,則是第二次出手;第三道玄色,乃是曲仙師用出玄龜本命的神通。
由弱到強,皆留下了痕跡,一如先前貞姐紫色。
不過可惜,都被攔了下來。
或許真如曲仙師所言,一切皆有“線”。而想要追逐到那幾件事中裴寧和貞姐參與的“線”,需得先抓住我的“線”才行。
可我的“線”又被石盤穩穩的護住了,根本探查不到。
“這麼看來,我好像……好像有特殊用途,適合當中人。而且是搞事的中人。”林白摸著下巴思考。
“還有,那個什麼如意小丫頭不也用術法推演了麼?怎沒留下半點痕跡?”
“是她太弱了嗎?練氣小不點?”
林白想了想,看向霧氣,隻見外麵又緩緩罩了一層玄色。
由淺及深,而且越來越多,試圖衝破氤氳霧氣。
“這應是曲仙師在全力運轉神通。”
林白也不動,隻瞧曲仙師到底有多大能耐,也看看霧氣能否撐得住。
過了良久,那玄色雖越來越廣,卻根本穿不過霧氣半分。
又等片刻,林白心中一動,石盤外的霧氣登時翻滾不休,當即那玄色雲痕攪成碎片。
“疼疼疼!”
林白捂住頭,隻覺有針在刺耳朵,身上氣力也似被抽乾了一般。
這一次比之上次為貞姐開路,維持那山水景象還累。
“看來是我與曲仙師的差距太大,石盤雖位格極高,但我能力太弱,以至於稍稍調動霧氣反撲曲仙師,都快要被榨乾……”
林白忍著頭疼,環顧四周。霧氣又恢複正常,再無彆的雲痕,隻是稍稍薄了些。
睜開眼,林白一陣眩暈,穩住身形,見天地陰沉,風雪飄飛,卻不見玄龜蹤跡,亦不見水氣蒸騰。
再看曲仙師,她緊皺眉頭,麵上略有蒼白,似有迷茫之意。
其餘人也都是迷茫之色,張寒跪在地上,仰頭瞧天,嘴上喃喃。
張遠山趴伏在地,屁股撅的老高,頭卻埋在雪地裡。
再看身旁,自己一手搭在裴寧肩上,手耷拉著,似乎觸碰到了什麼。
而裴寧毫無所覺,也隻呆呆的看著天,不知在沉思什麼。
少女如意走上前,關心道:“老祖,發生什麼了?怎麼神通忽的消散了?”
“對方本命著實奇詭,竟輕易壓製住了玄龜。”曲仙師微微搖頭,道:“不過對方修為確實不高,所依仗的隻是本命的特殊……或許對方的本命克製我。”
她說到這裡,看向少年和少年,語重心長的教訓道:“本命萬千,咱們不能儘知,世上高人又何其多,以後在外行走,莫要隨意輕看了彆人。”
那少女如意和少年立即俯首稱是。
“老祖,那接下來怎麼辦?”如意又問。
“本命之爭是我輸了。”曲仙師微微一笑,麵上蒼白儘去,又恢複血色,道:“不過論及修為,九陰山那人是不如我的,慢慢尋便是。”
說到這裡,曲仙師麵色忽的凝重,道:“隻是這等本命特殊之人,應是門派裡的寶貝才對,怎無緣無故來此荒涼之地?”
曲仙師看向張寒,目光不善,問道:“你們在這裡到底做了什麼?除了齊珍見過的那紫氣外,還有什麼異象?還見過什麼不尋常事?”
張寒跪在地上,惶恐道:“師伯,方才師侄已經說了,再無彆的不妥啊!”
曲仙師隨手一撈,亭外雪花凝聚成線,繼而鑽入張寒眉心。
砰!張寒左眼竟爆裂開來,血窟窿中流出血水,形狀可怖。
發生了什麼?怎一言不合就見血?林白和裴寧默默退後兩步,嚇的都不敢喘氣了。
之前還以為這曲仙師好說話,人也溫和,沒想到出手毫不留情。
也不知是露了本性,還是方才推演不順,才有此遷怒之舉。
張寒也不敢喊疼,隻咚咚咚的磕頭,解釋道:“師侄隻是多睡了幾個凡俗女子,並沒有做什麼歹事,也從未見過有什麼異象啊!”
“那九陰山之人無故來此,莫非是遊玩不成?”曲仙師一彈指,那張寒兩腿膝蓋處爆開,雙臂肘部亦是如此。
林白瑟瑟發抖,心說貞姐是為我而來,為丹論而來,這張寒仙師著實是殃及池魚了。
“師侄不敢說謊啊。”張寒癱軟在地,痛哭流涕。
“宗門讓你們鎮守金鱉島,你們瀆職在先,見異象而不稟宗門在後。我此番處置伱,可服氣?”曲仙師語氣淡漠。
“服氣,師侄服氣……”張寒磕磕巴巴,話也顫顫巍巍。
“方才是公,再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