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仙師看向張寒,麵上不虞之色更盛,“你當真在凡俗間待久了,不知敬畏,不知收斂。你眼角多次偷看如意,竟敢有覬覦之心,何其膽大?”
說到這裡,曲仙師張開手掌,上麵出現一碧綠短刃。
將那短刃丟給她旁邊的少年,曲仙師繼續道:“清兒,待會兒你去給他去勢。就用此碧痕刀,可保日後絕不再生。”
“是。”那少年畢恭畢敬的接過短刀,目光不善的看向張寒。
這是誅心呐!
林白褲襠一涼,嘴唇發乾。這曲仙師果然不喜**之輩,那我……我也沒**呀!
裴寧也目瞪口呆,憐憫的看向林白。
曲仙師這會兒又看向了林白和裴寧。
兩人嚇壞了,趕緊俯身行禮,瑟瑟發抖,頭都彎到地上了。
“抬起頭來!”那少女如意訓斥,“做什麼樣子呢?老祖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二人用功,還擔心殺了你們不成?沒出息!”
你有出息!林白直起腰杆,心說要不是打不過,誰願意彎腰?就算有一半的勝機,我跟裴大姐也敢拚一拚,絕不低三下四。
“我等不敢居功。”林白拱手回。
“有何求?”曲仙師問。
“那我便說了……”林白又一拱身,禮數周全,道:“在下恩師五臟衰竭,命不久矣,可否請仙師稍作救治?”
“凡俗之輩,生死天定。”曲仙師沒說不救,但話裡意思是,不屑救。
林白默然。他早就感覺到了,這些仙師彆看還算和氣,但那股子對凡俗不屑一顧的勁兒,卻是實實在在的。
或許在他們眼中,凡俗之人跟他們長的雖一樣,但已不是同類之屬了,甚至於是人與螻蟻的區彆。
“為恩師求藥,倒是有幾分情誼。”曲仙師麵上露出微笑,“此番事了,便隨我回去,也算有一番前程在。”
“老祖,你不嫌他好色了嗎?”少女如意好奇的問。
我啥時候好色了?林白不敢吭聲,心說我才不敢跟你走呢。
“有碧痕刀在,他不敢。”曲仙師笑著說。
這話一說,眾人都看向林白,目光也下移幾分。
裴寧心思靈巧,也最會做樣子,她看向林白,臉上有豔羨之意。
張遠山也緩了過來,他跪在地上,膝行到林白身邊,抱住林白的腿,喜道:“傻孩子,快應啊!日後你把曲仙師伺候舒坦了,長生富貴大大的有!”
這人已經神誌不清了。
果然,曲仙師皺了眉頭,一揮袖,當即把張遠山摔出數十丈外。
林白看都沒看他,又俯身一禮,道:“謝過仙師好意,隻是林白本織席販履之之徒,蒙白先生不棄,傳我醫術,教我明理。如今白先生命在旦夕,又將其外孫女托付與我,我怎能相負?”
說到這裡,林白挺直了胸膛,接著道:“人生短短百年,我雖有長生之念,可義之所在,請恕林白不能隨侍仙師左右。”
這番話情真意切,一時間竟無人出聲。
“荒涼之地,也有芝蘭。”曲仙師微微點頭,出聲感慨,似有讚賞之意。
那少女如意和少年也朝林白點頭,目光和善許多。
果然,忠義重情之人不管到了哪兒,都是受人尊敬的。
“這個收著,回氣補血,或有些用處。”少女如意丟出個丹藥瓶子,又叮囑道:“病重之人,一天最多一粒,切記用溫水化開服用,否則虛不受補。”
林白慌忙接過,又是拱手,謝道:“仙子恩德,林白銘記在心。”
接著又是一拱手,道:“山野之人,不敢再擾仙師,請告退。”
說完,林白緩緩後退。
“你們自去吧。”曲仙師微微點頭,這次沒再留。
裴寧愣了下,心說怎隻賞他,不賞我?就因為他轉輪如飛,會說漂亮話?
不過裴寧也不敢說什麼,學著林白的樣子,行了一禮,緩緩後退,也不去管她爹張遠山。
待林白和裴寧退了去,曲仙師從袖中拿出一件物事,似是獸皮之類,上有銘刻水紋。
曲仙師叮囑道:“我去那石窟瞧瞧,你們安守此間。若遇到危險,你知曉怎麼用。”說著話,她把那獸皮丟給少年。
少女如意聞言,立即便有小女兒態,依依不舍的拉住曲仙師的袖子,委屈道:“老祖,如意也想去見見世麵!”
曲仙師麵露寵溺笑容,和藹道:“我是去尋人,不方便一直帶著你。”說完,又看向那少年,叮囑道:“護好如意。”
語聲未落,人已如玄色匹練,劃破風雪,旋即隱於烏雲之中。
兩人朝曲仙師遠去方向行了一禮,少年道:“如意,你避一避。師父讓我給張寒去勢,你不方便看。”
“什麼是去勢?”如意好奇的緊,“還有什麼是扒灰?轉輪到底是何意?”
“這不是你女兒家該知道的!”
少年皺起眉頭,嚴肅道:“更是你該見的!”
“裝什麼老成?”如意撇嘴,邁步離開,“我自去問旁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