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和賀娟算是典型的窩裡橫這種,因著賀岩忍讓她們,在家倒是能跟賀岩鬨,可對上這幾個隔房的妯娌,那愣是沒壓製得連說話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等到後來回過神來的時候,是銀子也沒了,連給賀岩辦婚禮的權利也沒了。
母女倆渾然沒了主意,隻在家裡發愁。
孟氏是發愁,這十幾兩銀子裡頭可是有她給賀娟準備的壓箱底的銀子,這給出去了,賀娟成親的時候怎麼辦?
賀娟則是心裡發慌,總感覺家裡好像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大哥的態度變了好多,如今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對她百依百順,反而強硬了起來。
娘如今也拘不住大哥了,難道真的男人要成親了,變化就這麼大嗎?
因此她們娘倆還真沒想起要給賀嬌通風報信去,此刻賀嬌問上門來,孟氏倒是先委屈上了。
她突然覺得這滴骨認親還不如不認回來呢,以前岩哥兒因為沒認親,倒是多方容讓,如今認了親,知道自己的位置端正的很,也硬氣起來了,她這個做娘的難道心裡好受不成?
賀嬌聽了孟氏喋喋不休的抱怨賀岩,抱怨張春桃,抱怨賀家隔房的嬸子,半點重點都沒抓住,也是心累。
實在忍不住了,索性開門見山的問:“娘難道不知道,岩哥兒光聘金就給下了十兩銀子,聽說還有一對銀手鐲和一對銀簪子?這聘金也就罷了,可這銀鐲子和銀簪子是咋回事?難道不是娘你私底下偷偷的給的?”
這話問得,直接就把孟氏和賀娟兩人都問傻眼了。
孟氏的聲調都變了:“什麼銀鐲子和銀簪子?到底怎麼回事?”
隻說這東廂房裡,幾個後生小夥子哪裡看不出來賀嬌神色不對,大家都是從小長到大的,賀家這點子事情,誰家不知道?
這賀嬌嫁人後,三天兩頭回娘家打秋風,從來不空手,有了孩子後,那孩子往娘家一丟就是半年,指望娘家給養活,從來沒給娘家捎帶過點啥。
這種拚命的挖娘家補貼婆家的婆娘,誰不背地裡唾棄幾分?誰不心疼賀岩?
見賀嬌回來後,跟孟氏和賀娟三母女就進了正屋不出來,就知道恐怕是昨日那下聘禮惹得禍。
就一邊乾活,一邊都豎起耳朵聽著那正屋裡的動靜。
倒是賀岩,穩如泰山,半點心思都沒放在外頭,隻想著怎麼把這東廂房好生改造一些,讓張春桃住得舒坦。
這東廂房雖然這幾年有賀嬌回來,帶著兩個外甥住上一段時日,到底做新房還是要徹底打掃修葺一番。
那炕要再檢修盤一盤,煙道什麼的清一清,還特意在炕頭那邊隔開了一個小間,專門放燒炕用的木柴,還留了一個小小的灶頭,燒些熱水。
冬日裡不想出屋子什麼的,也能熱點東西吃。
這東廂房的格局跟正屋不同,三間都留著門相通,中間一間和左手邊一間挨著砌了炕,這也是當初賀橋建房子的時候,就考慮了,若是賀岩成親生子,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一起住,大一點了就可以挪到西廂房去。
賀岩想到張春桃喜潔,在鎮上院子裡都單獨尋了個位置留作洗澡用,就琢磨將這右邊的房間單獨隔出一小間來,到時候天氣熱的時候洗漱用也好,外間正好可以給張春桃存放嫁妝用。
至於那些舊的家具,也都被抬出去,該修補的修補,該報廢的,就劈了做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