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宗保。
賀娟氣得臉紅脖子粗,當場就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你汙蔑我——”
楊宗保冷笑道:“你還知道這叫胡說八道,叫汙蔑啊!你不就是這麼汙蔑我姐的嗎?怎麼,就許你汙蔑我姐,我不許我汙蔑你?我可告訴你!彆以為我姐沒娘家人撐腰!你要是敢在外頭說一句我姐的不是,我就敢在外頭當著你說你跟我爹不清不楚!看到時候誰沒臉!”
“你……你……”賀娟跺腳,急得回頭想拉著馬遠誌給自己做主,卻看到馬遠誌麵沉如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衝著張春桃拱手:“嫂子,實在是對不住了!一會子我再給你賠不是,我現在先失陪一會。”
說著,一把拖過賀娟就往屋裡去了。
這外頭,馬大夫和馬母也是老臉發熱,真是又氣又恨又覺得丟人現眼,還得給張春桃賠不是:“春桃啊,真是對不住了!唉,你看今天這事鬨得!我們老倆口真是,都沒臉跟你說話了,你看這——”
正陪著不是,屋裡賀娟和馬遠誌的聲音傳來出來:“賀娟,你夠了沒有!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講道理,胡攪蠻纏了?這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子燒糊塗說的胡話,誰都沒當真,你怎麼還當真了?”
“你有沒有想過,外頭那人不是彆人,是你的嫂子!你的親嫂子,你大哥的妻子!你這麼往你嫂子身上潑臟水,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把你嫂子名聲弄臭了,你就舒坦了?你有沒有想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嫂子名聲不好,大哥是考科舉的,對他難道就沒影響了?對賀家就沒影響了?”
“還是你認為嫂子名聲不好,你能得什麼好處不成?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賀家的女兒?”
馬遠誌已經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了。
賀娟也哭了:“好哇!你居然吼我!我們成親這麼些日子以來,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吼我!你還為她說話!到底我是你媳婦,還是她是媳婦啊?”
“砰——”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踢翻了的聲音。
然後屋裡一片寂靜,外頭也是鴉雀無聲。
好半天,賀娟歇斯底裡的聲音響起:“怎麼,我說中了你的心思是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好!你們個個嘴裡都誇她張春桃好,誇她能乾俐落會乾活還會掙錢!誇她什麼都會,說我什麼都不如她!你也後悔了,你們家想娶個這樣的媳婦進門是不是?”
“遠誌哥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看不到嗎?我從咱們定親起,就想著嫁給你做你的媳婦兒,我天天都數著日子,算著什麼時候才能嫁給你!我怕配不上你,怕人笑話你娶了個鄉下丫頭,厚著臉皮纏著我娘,要了厚厚的陪嫁嫁給你!就是讓家彆人看到了,不會背後議論你!”
“嫁過來,我為了你,天天被婆母當丫頭一樣使喚。你也是知道的,我在娘家哪裡乾過這些?可為了你,我都忍了,我也想當你的好媳婦,讓彆人都羨慕你!可是我的努力,你怎麼就看不到呢?我那麼辛苦你看不到嗎?我就抱怨了幾句,你卻說我不如她張春桃,我哪裡不如她?她一個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的野丫頭,嫁到我賀家,自然就是高攀,她當然要勤快,要乾活,要掙錢,她不顯出能乾呢,怎麼有臉做賀家的兒媳婦?”
“誰叫她沒爹沒娘沒娘家,沒人給她撐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