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頓時心中油生一種不祥的預兆來。
努力掙紮著半坐起來,喘了半天,才指著小夥計道:“出了什麼事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小夥計哆哆嗦嗦的不敢開口。
王掌櫃氣得拍了一下炕沿:“說是不說?”
在小夥計眼裡,掌櫃的就是天,一發脾氣哪裡還頂得住?頓時三下五除二,全給禿嚕了出來。
然後隔壁鄰居才回屋躺下,還在跟自家婆娘或者兄弟分享這八卦呢,就聽到那小夥計一聲慘叫:“不好啦,我們掌櫃的又吐血啦——”
馬大夫才爬上床呢,就又被催命一般的給叫起來,拖到了王掌櫃的麵前。
先前還有些漫不經心的馬大夫,一把脈,頓時神色就凝重了起來,直接拿出銀針來在王掌櫃的頭和手上紮了幾針,然後又改了藥方,讓小夥計快去抓藥回來武火煎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喂王掌櫃喝下。
隔壁鄰居眼看今兒個是不得睡了,索性也就在一旁陪著,聽了這話,忙問馬大夫,王掌櫃這情況到底如何了?
才知道,這王掌櫃先前氣急攻心也就罷了,隻醒來不動氣,慢慢養幾天,就沒事了。
可他一醒來,就又受了刺激,加上年歲也不小了,這麼一折騰,倒是有了中風的跡象。
還好這次發現的及時,針灸後,再喝藥,平心靜氣地保養幾個月,也能無礙。
要是還不能控製情緒,大驚大怒的話,輕則麵部偏癱或者手臂偏癱,重則,恐怕就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鄰居聽了這消息,都唬了一跳,這好端端的人,居然被氣中風了?
再想起王掌櫃素日的為人來,都忍不住替他歎息兩句。
這麼大事情,鄰居和小夥計自然不能替王掌櫃做主了,眼看天亮了,留下人照顧,讓那小夥計趕快到王掌櫃家去通知他的家人去。
好不好的,一來王掌櫃這模樣肯定要家人照顧,二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要怎麼辦,也得他們家裡人拿個章程才是。
於是,在張春桃他們跟著鏢局的隊伍出發的時候,小夥計也雇了馬車,急匆匆的往七裡墩王家而去了。
此刻的張春桃和賀岩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輛馬車上,楊宗保年紀小坐不住,加上這鏢局的活計他熟啊,他當初被楊大春送去學武,說是武館,為了維持武館,也是要接些護送之類的活計的。
楊宗保也護送過好幾次,如今看到鏢師就覺得親切,加上在車上,張春桃看著他跟姐夫賀岩的眼神,讓他心裡害怕,感覺下一刻他姐就能一躍而起把他們倆人的頭給擰下來當球踢了。
楊宗保慫了!死姐夫不能死自己!讓姐夫去頂著吧!借口馬車裡氣悶,跳下車,跑到前頭去跟鏢師搭上話,嘮嗑去了。
說實話,賀岩也有些腿軟,不敢看自家媳婦似笑非笑的眼神。
尤其是小舅子沒義氣的跑路後,沒人給他分擔壓力了,更是恨不得當場跪下,什麼都交代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