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你既然敢這麼跟我說話,簡直是大不孝——”賀林自認為是個斯文人,一貫也是能將人說得啞口無言的人,此時被氣得差點失去理智,想動手了。
張春桃也無語之極:“我說你們這些讀書人,是不是都讀書讀傻了?隻要是個人,說不過人,就說人不孝?這個也不孝,那個也不孝,不孝他娘給不孝開門,不孝到家了?”
“你說你們,又不是我爹娘,一沒生養我,二沒教導我,對我也沒恩惠,才見著兩次麵,就開口要孝順,閉嘴說不孝的!我憑啥要孝順你們啊?憑你們臉皮厚啊,還是憑你們心裡沒點數啊?”
“一個是八杆子打不著的拉瓜扯藤蔓的親戚,一個是見都沒見過的所謂的大伯父,真不知你們是誰給你們的勇氣,開口閉口就是孝的?我看你們才真正是笑話呢!呸——”
說完,一甩袖子,也不用人帶路,自己就要下船去。
賀林氣得啊,厲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來人,將她給我按住——”
這些年,就算是嶽父嶽母或者是上官對他,那都是和顏悅色,就算真有敲打,那也是婉轉的,斯文的。
哪裡有像張春桃這樣,一言不合,直接就撕破臉破指著鼻子罵的?
真是生平之大辱!今兒個要是不教訓教訓,以後他還有何顏麵立足!
用那李二的話說,如今賀林管著李家一半的事物呢,加上走之前,李父還曾經特意交代過,這一路上,都要聽賀林的調派。
畢竟賀林精通庶務,而且他是主子,又是官身,一切對外交際事物自然都要由他。
後院那些丫頭婆子有自家閨女,可前頭迎來送往的,李今歌身體弱,指望不上,隻能交給賀林了。
所以賀林一聲令下,甲板周圍角落裡,還有下頭船艙裡,立刻就湧出幾個身材高大彪悍的家丁來。
他們這一路南下,船上有著金貴的李今歌,那肯定是保護得當的,除了鏢師外,還有家裡幾個好身手的家丁,一般情況下,幾十個宵小,小股的水匪什麼的不在話下。
當然,一般的宵小和水匪,除了不要命了,所以才會去劫掠官船,這些人手不過是預防萬一的。
此刻聽了召喚,這些人毫不遲疑的就朝著要下甲板的張春桃撲過去。
李氏和李今歌看了,都驚叫道:“住手——”
說時遲那時快,李家的家丁們聽著這聲音,倒是猶豫了一下。
可那些鏢師們,他們眼裡隻認賀林一人,自然沒有收手。
雖然張春桃是個女流之輩,真今天要被他們按到在地,不說受傷了,起碼名節有損。
可他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自然出錢的是大爺,也就沒有留手。
然而,手還沒碰觸到張春桃的衣角呢,就聽到砰砰砰幾聲,最前頭的幾個鏢師,一人胸口中了一腳,身後有人的還好些,蹬蹬蹬退了幾步,被人擋住了,然後一起摔倒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