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見大夫人不得大老爺的歡心,又沒有管家權,自然多有怠慢。
潘氏從在娘家,到嫁人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哪裡忍得?
她氣憤不過在顧文鐘和公爹麵前哭訴,問到顧老太太麵前。
顧老太太卻說,以前好些份例裡的東西,都是她的嫁妝鋪子莊子提供的,如今二房這個樣子,她的嫁妝自然要留下來,補貼二房,自然沒有多餘的補貼顧家其他人了。
若是真缺了什麼,這個容易啊,這些年顧家老太爺私下貼補了不少給大房,莫非這些貼補還填不滿大房?還得她也要貼補才行?
一席話,再加上顧老太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臊得顧家老太爺和顧文鐘兩人麵紅耳赤,恨不得尋條地縫鑽進去。
顧文鐘更是惱羞成怒,將潘氏怒罵了一通,說她虧得還是侯府之女,卻眼皮子如此之淺,居然打起了婆母嫁妝的主意,簡直是不可理喻。
潘氏鬨了個沒臉,不僅沒改善自己的處境,還讓日子越發艱難起來。
反倒是二房那邊,因著顧老太太這話,顧老太爺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怕落人口舌,又私下補貼了兩個莊子給了顧長卿和顧長即兩兄弟名下,這事也就算遮掩過去了。
直到抱回顧長印這個孩子,放在潘氏名下養著,她的日子才好過些。
可那幾年還是掏空了她的私房,加上顧文鐘雖然自己私產不少,可從來不曾貼補與她,日子著實過得還不如謝氏。
這讓她如何不眼紅呢?
隻是她就是再眼紅,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什麼,彆的不說,做祖母的給孫女一點私房好東西,誰能說出半個不字呢?
可心裡那口氣總是堵著難受,越想越難受,再看謝氏低垂著雙目站在一旁,那默認讓張春桃收下的態度,心裡那口氣就越發憋不住了。
是誰之前裝得清高,不愛這些身外之物的?可這麼些年來,顧老太爺補償他們二房的莊子和鋪子也沒說不收啊。
之前還跟顧老太太不也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麼?怎麼這看到好東西,倒是就忘記了?
已經被憤怒蒙混了頭,一時潘氏口不擇言:“我說弟妹啊,當初是誰賭咒發誓,說這輩子跟老太太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麼這回子倒是帶著這才認回來的姑娘,就往老太太這裡跑,感情是偏著老太太的好東西啦。”
“說來還是弟妹你聰明,不像我是個笨肚腸,彆人給個棒槌,我就當針了,還想著替你跟老太太之間說和說和呢。如今看來,哪裡需要我這個外人,你們畢竟是嫡親的婆媳呢,隻怕私底下早就和好如初了吧?也就哄著我這個笨人和我們大房吧——”
這話酸得,跟喝了三缸老陳醋一樣,滿屋子都是酸溜溜的。
謝氏的脾氣能忍得了?先前沒有因為大房大老爺的事情而遷怒潘氏,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今兒個自己認回閨女的好日子,還說些酸言酸語的敗興,還以為她會讓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