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德看到阿斯蒙先生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並認出了這個在冷水港的舊相識。
於是他走了過來:
“沒想到能夠在這裡再次遇到你,旅途中與不同的人在不同地點再次相逢,總是讓人感慨奇妙的命運。”
這個穿著褐色長袍的男人,坐在了夏德的對麵,兩人在桌子上方握了一下手。隨後侍者再次走來,讓阿斯蒙先生點餐,等到侍者離開後,這個長臉的男人,才注視著夏德說道:
“哦,華生先生,我是後來看到了報紙上大城玩家的新聞,聽說了夏德·漢密爾頓的事情,才知道你究竟是誰。”
他應該是注意到了冠軍牌組中,有那張惡魔牌。
“抱歉,我其實是偵探。兩個月前,接受了一件棘手的委托,不得不化名約翰·華生在冷水港進行活動。。這次也是,又是為了一件棘手的委托來到米德希爾堡。”
夏德簡單的解釋自己的行蹤,然後微微伸頭,很感興趣的問道:
“阿斯蒙先生,你最後在冷水港找到惡魔了嗎?”
周圍人聲鼎沸,但誰都沒有注意到,牆邊的兩人中在討論什麼。
“當然沒有,那裡隻有傳聞中臭烘烘的人魚。”
這位“惡魔學者”的德拉瑞昂語非常有腔調,不是不標準,而是有種怪異但不影響聽懂的口音。在牆壁上微黃的煤油燈的光亮下,他的那張長臉一半隱沒在了黑暗中:
“但後來我在冷水港的民俗學家們口中知道了有趣的事情,所以才長途跋涉來到了這裡。”
“這麼說,米德希爾堡有惡魔?”
夏德問道,阿斯蒙先生從鼻子裡發出“嗯~”的長音,輕輕點頭:
“是的,據說是與火焰有關的惡魔,我已經查到了,西卡爾山是座死火山,而且本地有拜火的傳統以及很多有趣的傳聞,比如火災中的惡鬼、原初之火、不死鳥、拜火節的舊聞,等等等等。所以我想,也許惡魔就在這座山上。”
他大概再次搞錯了目標,本地拜火傳統的來曆,其實真的是不死鳥,而不是什麼惡魔。
“這聽起來很有趣,那麼祝你這次旅途順利。”
“你真是太客氣了,華生先生。那麼你是為什麼出現在這座山上呢?是紅水營地有關的委托?”
阿斯蒙先生將右臂杵在自己的右腿上,身體微斜前傾著問道。
“不不,我在本地有軍官朋友。正巧來到這座城市,便想著拜訪他一下。”
夏德指向一旁軍營的方向,然後一邊吃飯,一邊向阿斯蒙先生講述了前些天米德希爾堡機械學院凶殺案的事情。當然,故事的主角從可以看到血跡的偵探,變成了很有智慧的上尉。
這位“惡魔學者”雖然一直住在風起小徑旅人營地的旅店中,但通過報紙,也知道市區內的連環殺人案。他果然被夏德的故事吸引了,一邊聽著一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在那些普通人認為的“神秘學”知識上,研究惡魔學的阿斯蒙先生很有發言權。甚至當夏德提到了那隻青銅罐和裡麵蒸煮的惡心東西時,阿斯蒙先生還能頭頭是道的講述,在召喚惡魔的儀式中,也有類似的做法。
吃完了飯,拉德斯上尉依然沒有出現。阿斯蒙先生也沒有離開,反而是邀請夏德再打一次羅德牌,順帶聽他繼續講述那個關於惡魔的故事。這一次他手中沒有特殊牌了,但夏德也不介意用打牌來打發時間。
隻是還沒等兩人洗完各自的牌組,又有一個陌生人湊了上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風塵仆仆,但衣著依然體麵的年輕人,隻是大概很久都沒有洗頭了,黃色的短發有些淩亂。他大概比夏德這具身體大三四歲的樣子,腳上穿著一雙皮靴,身上是方便行動的襯衫和黑色皮衣。
拉著自己的凳子來到了桌邊,問向兩人:
“兩位是想要玩羅德牌嗎?”
聽口音應該是卡森裡克人。
“是的,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夏德問道,見夏德沒有介意他的靠近,於是風塵仆仆的旅人自我介紹到:
“我是威廉·雪萊,是從卡森裡克來的詩人。我打算徒步從舊大陸的最南端,走到舊大陸的最北端,可惜,旅費出了些差錯。”
他將那隻椅子擺到了麵對牆的桌邊,然後坐了下來。
“你是想和我們玩羅德牌來賺些錢?哦,先生,抱歉,我們沒打算賭博。”
夏德搖搖頭,其實是擔心自己會把這位詩人最後的餐費也贏走。
“不,賭博可沒意思。有興趣賭一張特殊牌嗎?”
他很認真的問道,然後看向年輕的偵探和有著蠟黃長臉的阿斯蒙先生。見兩人都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便伸手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牌組,隨後將最頂端的那張紙牌,展示給了兩個人:
【勇者傳說·吟遊詩人弗萊徹】,花色:花朵九。
抽到此牌時,若此牌為第一張牌,則無效果。若非第一張牌,則在前一張牌為花朵花色且數字為複數時,可以將此牌在數字9與10間進行調整。
卡麵是戴著有長羽毛裝飾的帽子、抱著有木紋的七弦琴的長耳朵詩人,大概是想要描繪出傳說中的精靈。但還算精通精靈知識的夏德,卻可以指出卡麵上至少五處和精靈習俗相違背的細節。但考慮到這隻是羅德牌的卡麵,所以也不必那麼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