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伶衣回了屋,她沒有急著去尋找李霜衣,找也不好找。
戲子這個堂口,戰力來講,並不出色,但他們的白紙戲,即可以用白紙捏造個假人出來,也能往自己身上使手段,隱匿陰人氣息。
再加上變臉,可以將自己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憑這兩點,就很難被搜尋到。
若是動靜弄大了,還容易打草驚蛇。
“勾走你弟弟魂魄的竟然真是三師兄?”
影子不敢相信,但既然周伶衣已經鐵板釘釘的說了,她倒也不去懷疑。
畢竟,周伶衣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誣陷李霜衣的。
“就算是他勾走的魂又怎麼了,我也支持三師兄!嗬嗬,頂好的名角兒,被你弟弟毀了,這仇,三師兄就應該報!”
影子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沒說三師兄不該報仇……但三師兄不像專門報仇的,我總覺得有那麼些居心叵測的人,在利用三師兄,他們真實的目的,是想對付我們周家班。”
“誰?”
“不知道?”
影子主動請纓,說:“這兩天,我去跟著三師兄,把他後麵的人揪出來,為他戴罪立功……”
周伶衣歪著頭看向影子,瞧得影子心裡發毛。
“瞧我乾嘛?老實講,你欠三師兄的,老班主也欠三師兄的,我幫他戴罪立功,是還你們爺孫欠的人情。”
“我意思是你做事情太衝動,玩腦子玩不過三師兄,這事你彆管了,我另有安排。”
周伶衣揮手示意影子離開,撐著頭,思考著周家班幫李霜衣勾魂的內鬼是誰?
其餘師兄?她覺得可能性不大了,老五老四不可能,大師兄二師兄經過她的排查,也沒什麼異常。
內鬼或許是哪個師傅,又或者哪個徒弟?
偏偏這人又擅長隱匿氣息,想強行把他找出來,難度過大。
“不如守株待兔!”
周伶衣想著,隻要跟住了李霜衣,這個內鬼,用不了幾天便會浮出水麵。
……
“謝謝少班主,少班主吉祥。”
小福子手裡捏了一把零票整票,加起來,有一百二三十塊。
周玄自打被袁不語點出會五燭香的手段,對生夢更有熱情了,拉著小福子一直練到下午四點半。
小福子最開始害怕那夢境中的詭異,但一旦當他接受詭異,發現詭夢極有樂趣,很刺激。
而且每入一場夢,就能拿到三塊錢的小激勵,更有樂趣了!
“行了,就練到這兒吧,福子,你去幫我把說書的地台搭了,桌子搬好,我去洗個澡,今天早點講書。”
“唉。”小福子一口應下,轉頭就走。
“辛苦費不要了?”周玄掏出二十,要遞給小福子。
“少班主你給我夠多了,不能再要了。”
小福子憨厚一笑,提了提鬆垮的褲子,向祖樹的方向跑去。
“呀,福子還挺容易滿足。”
周玄回了屋,拿了換洗的衣服,端著盆,朝著澡堂去了。
路過鍋爐房的時候,
他瞧見燒鍋爐的老馬,正窩在爐子旁,穿著厚褂子,弓著個背。
“老馬,這天這麼熱,我呆外頭都一身汗,你還窩爐子旁邊?”
“少班主,我發汗呢。”老馬笑了笑,把左邊袖子擼得高高的。
隻見他手臂上,戴著一串又一串的菩提子、小核桃,甚至還有狗牙,全是文玩串子。
“盤串嘛,主要是靠皮膚上的油沁到珠子裡,讓串顯得油汪汪的,人一出汗,油就多,珠子就亮。”
老馬解釋道。